拿出點手段來,有你哭的時候;一邊說:“寶二爺這話才不對呢。寶二爺只看見裡面吃的穿的好,可是要是病了,說方便最方便不過家裡的。你說在這園子裡病了,這大夫怎麼瞧?這藥怎麼煎?難道光幹挺著?”
見賈寶玉一時不好反駁,確實也不好反駁,晴雯病的時候,他倒是偷著請大夫到了怡紅院的,讓小丫鬟們煎藥,可是就算是賈寶玉也知道,別的丫鬟是沒這個待遇的,就是紫鵑病了,找個大夫進來也不容易,倒是有人煎藥。藕官一個小丫鬟,自然沒有大夫也沒地方煎藥了,所以紫鵑說的也對。
可是……賈寶玉又說:“你說的倒是,可是這藕官的乾孃對藕官不好,回去了也不知道要給藕官多少氣受的,怕也不給藕官請大夫吃藥吧?怕是連飯也不願意給藕官吃的。”
這怡紅院的襲人、秋紋都是死人?怎麼連個芳官也防不住,讓她有這麼多工夫和賈寶玉談心博取同情。就知道欺負小紅,看著小紅是個要臉的,就欺負一把,也不看什麼來頭。
好在這事紫鵑有準備:“我讓藕官的乾孃領走她的時候,給了藕官在家的飯錢的。藕官出去之後,我讓王媽去請了大夫給藕官瞧過的,留下了藥錢的。
我也警告過藕官的乾孃,她不敢不伺候的。再說藕官總要回來的,她真的給了藕官氣受,藕官回來不會說麼?藕官是我們稻香村的人,不是她管的起的。這藕官的乾孃也是這把年紀的人了,難道不懂這個?
寶二爺不用擔心藕官沒有大夫看的了,我讓王媽請的大夫很不錯的,我小時候也找他看過病的。診金也是我給了王媽帶著的,不用藕官家裡付錢的。”
藕官被稻香村的小丫鬟婆子們打了,雖然看到不重,但是紫鵑怕有個內傷什麼的,以後有問題,就把藕官送到她乾孃家之後,馬上讓婆子去找了大夫來看。
這大夫是賈府裡有頭面有錢的僕人用慣了的,就是紫鵑說的,小時候也找過他看病的,比較可信。診金也是紫鵑讓婆子付的,這樣誰付錢誰是老大,自然是紫鵑派的婆子最先得到藕官的傷情,真有問題的話,有機會週轉的。幸好沒什麼問題,都是皮外傷。
現在說正好用來堵賈寶玉的嘴,我可是仁至義盡了,管教小丫鬟是我的職責範圍,不能不管,管了以後送回自己家養病也是規矩,而規矩之外,我給了飯錢,請了大夫,付了診金和藥錢,還有什麼說的?
果然賈寶玉也不能說出什麼來了:“你還給藕官請了大夫啊?都是你看不上藕官,要把她趕出去的。”
我倒是想,可是不行啊。紫鵑裝作委屈:“我和藕官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為什麼看不上她啊?我管教個小丫鬟難道不應該麼?她是老太太賞的,我為什麼冒著老太太跟前沒臉的風險,把藕官趕出去啊?
我傻了還是瘋了?怎麼可能的事,你說對不對啊,寶二爺?誰這麼無事生非啊?寶二爺沒聽見也罷了,這都聽見了,可是得給我個公道!”
賈寶玉沒有公道,賈寶玉的公道就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都是對的,年輕貌美的男孩子也是對的。不年輕不貌美的,就是你是孔聖人也是沒理的。
之前芳官讓寶二爺為藕官主持公道來著,這不寶二爺就和紫鵑說起來了。當然是年輕美貌的表妹林黛玉的大丫鬟,同樣年輕貌美紫鵑,所以寶二爺的態度還是很溫和的,溫和的不像主持公道,倒是想和紫鵑談心聊天。
現在讓紫鵑一說,賈寶玉除了某些“大事”上,本來就是個沒主意的,紫鵑這麼一說,又覺得紫鵑真的挺委屈的。
管教小丫鬟是需要的——因為就是怡紅院小丫鬟們通常也沒少美貌,就是有也出不了頭,賈寶玉不知道她們的美貌,所以在賈二少心裡面,認為大丫環們管教小丫鬟是正常的,比如晴雯就常喊要收拾小丫鬟,賈寶玉從來都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