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越哭頭越疼,越疼越想哭。頭部受過撞擊的病人不應該思考,不能大喜大悲,不適合哭泣,而她一下子全佔了。
沫沫坐在床邊看著她。
“苗苗!”沫沫說:“我想罵人。”
苗苑露出疲憊的神情,她說:“你罵吧,我忽然想聽了。”
沫沫拍桌子:“我想問一下他現在在哪裡,在幹嘛?他是死了、傷了、殘了?為什麼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哭個不停,就像個特傻冒的瘋婆子。”
苗苑按住太陽穴靠在床頭,眼角有潮溼不斷的水痕然而神色平和:“是的,其實我也想知道。”
“有句話我本來不想說的。”
“說吧!”苗苑哭得更兇了。
“你到底什麼想法?我這人看不得女人自虐犯賤。”
苗苑愣了一會兒輕聲說:“得斷吧!”
沫沫大吃一驚:“啊?!”
“你要分手?”沫沫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苗苑抬手捂著眼睛,用力點一下頭。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捨得?”沫沫不相信。
“可是捨不得也要捨得不是嗎?我已經越來越不能忍了,今天這樣算什麼?我覺得我應該認命了,人家就不拿我當回事,我對他再好也沒用。”苗苑張開一隻手:“沫沫讓我抱一下。”
沫沫走近去讓她抱著自己的腰,心情複雜:“你真想清楚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睡一覺,睡醒了再說,我們不能在生氣和頭疼的時候給自己做決定。”
苗苑把臉埋在沫沫身上,緩慢地點了點頭。
沫沫一直等到苗苑真的睡了才走,關門離開的時候看到她側身躺著眉心微皺,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你連睡著都不快樂。如果有一個人讓你睡著了都覺得不快樂,那麼離開他似乎也真的是一個好主意。沫沫不太能分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她最近是有點瞧不上苗苑,女孩子不能太上趕著,苗苑愛得太卑微太用力,她看著都替她累。
可是真要說分手?
好像又沒到那份上,多少小情侶吵吵鬧鬧的不還是一樣的過,陳默雖然說死男人的本性一點不少,但畢竟人品也算端正,工作上進又不花心。
沫沫敲敲腦袋覺得自己也亂乎乎的,她在想說不定明天一覺睡醒苗苑就改主意了,她那麼寶貝那個男人,怎麼捨得分手。
第二天,米陸偷店裡的鍋子煮了花生豬腳牛筋奶油湯,完全就是照著苗苑當年的方子做的,用米陸的話來說,吃啥補啥,某隻軟腳蟹就是要補補腳筋。苗苑捧著湯碗被熱氣一蒸,眼眶一下就紅了,沫沫在心裡狂罵米陸抽風沒眼色。
苗苑喝完了湯,很認真地拉著沫沫的手說:“我想過了,幫我跟老闆辭職吧。”
沫沫腦子裡嗡地一聲,震得神志不清,張口結舌地啊了一聲。
苗苑於是自顧自說下去:“我想過了,我們店離他駐地太近,站在窗邊就能看到他們操場,這麼著我要怎麼忘了他啊,肯定忘不掉的,他都不用做什麼,每個星期過來喝杯咖啡,搞不好我就又貼上去了。就算,好,他同意分手,他也不說什麼,可是我這人我自己知道,沒出息,要是讓我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一定特難受。所以我想來想去,我還是走吧,我回家去住一陣,等我徹底放開了,我再說。”
“可是陳默不一定肯跟你分手啊。”沫沫擦汗,這姑娘看來是玩真的了。
“可能吧,可是,我真的忍不了,我覺得我現在心態都不對了,特別計較又小心眼,什麼小事都要放在心裡想半天,我們兩個再這麼下去我肯定得跟他吵,我特別害怕跟他吵架,他一瞪我,我心都抽著疼,我根本不能想象他要是罵我,我得傷心成什麼樣。你說說看吧,我對他這麼好,他對我也就是個不冷不熱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