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苑驚訝地轉頭看向他,迷茫的雙眼似乎凝聚不出清晰的焦點,她小心翼翼地問:“陳默?”
那聲音很輕,像是怕驚醒一場幻夢。
陳默剛想開口,苗苑忽然撲上來抱住了他,她聲音哽咽近乎囈語:“求你,別說話,求求你,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就幾分鐘。”
陳默頓時錯愕。
“陳默,陳默……”苗苑把頭埋在陳默的背上,太相似的味道,太相似的感覺,如果別看臉,那倒也是可以騙一騙自己的,只要別去看臉。
“苗苗?”陳默莫名其妙。
幻覺?
苗苑的腦子裡暈乎乎的,被酒精焚燒過的戰場清理不出流暢的思維,可是,無論是真是假,不要醒。
苗苑抱著陳默哭個不停,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委屈,所有被忽略的傷心,被無視的痛苦,她說起那次車禍,她說一個人躺在大街上真的很冷,可是陳默,你在哪裡?
陳默,你在哪裡?
我只是想聽你跟我說說話。
陳默,陳默,你在哪裡?
陳默感覺到到大團的血堵在心口的位置流不過去,堵得生生抽痛,他轉過身把苗苑圈在懷裡,小心地撫著她的髮尾。
他說:別哭了,是我不好。
苗苑的哭聲漸漸小下去,陳默感覺到掛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漸漸加重,他抬起苗苑的下巴,眼睛半睜半合著,滿是困頓的迷茫,臉上水光晶瑩。臉都哭花了,陳默在心底嘆了口氣,抬手幫她擦,拇指掠過柔軟的唇,火熱而潮溼,陳默忍不住捧起她的臉,深深親吻。
情人的眼是這個世界最沒有原則的東西,同樣是酒醉,有些人的氣味就讓人作嘔,而有些人身上就會有葡萄酒的果香。陳默追逐著苗苑的舌頭,他將手臂圈到苗苑的腰上,寸寸收緊,幾乎要把她勒斷。
苗苑被鬆開的時候無意識地喘著氣,她抓緊陳默的衣服不肯放開。陳默將她按在懷裡,心如潮汐起伏,有太多東西旋轉起來從眼前掠過。他看不清,亦抓不住。
這是怎麼了?他現在應該要幹什麼?誰能來告訴他?
陳默把苗苑攔腰抱起,無論如何,總要先送她回家。
苗江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自家閨女被人以一種近乎佔有的姿態橫抱在懷裡,這簡直讓他在瞬間就產生出一種想要把人搶回來的衝動。
“苗苑家是這裡嗎?”陳默問道。
“對。”苗江非常警惕地看著他。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來。”陳默發現自己非常緊張,說話前所未有地謹慎。
“哦,那謝謝啊,把人給我,你慢走……”苗江馬上伸出手去。
陳默抱著苗苑往前跨了一步:“我能進來嗎?我是苗苗的男朋友。”
何月笛聽到門口有動靜跑出來看,一時驚訝:“苗苗不是說她失戀了?”
陳默的眸光閃了閃:“以前是,讓我進來可以嗎?”
苗江和何月笛狐疑地對視一眼,這小夥子的氣勢太逼人,幾乎讓人想逃跑,最終還是那身筆挺的制服讓他們略微放心,把陳默讓了進來。
苗苑的房間裡乾淨整齊,沒有太多的裝飾,窗子下面有一個書桌,書桌旁邊放著一架不高的書櫃,床就放在房間中央,比雙人床略小一些的那種床。陳默小心翼翼地把苗苑平放到床上,幫她脫了鞋,把被子拉到脖子底下,苗苑一直握著陳默的衣角不肯放,陳默把她的手扳開,把自己的手指放進去讓她握著。
何月笛站在床邊一臉困惑:“你們這是?”
“我叫陳默,不知道苗苗有沒有向您提起我?”陳默忽然忐忑,心裡沒底,這一場戀愛,他的確談得漏洞百出。
“我知道,不過,你不是已經跟我們苗苗分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