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是這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信任。苗苑覺得現在真好,她與陳默,一切都好,她是如此幸福滿足,以至於眼前有明顯的巨大陰影,她都沒有注意。
搬家的那幾天陳默被隊裡拖著做反恐預案,原傑叫了幾個小戰士幫著苗苑搬了家,原傑為人靈活,生怕苗苑有什麼意見,明裡暗裡說了陳默不少好話。苗苑的個性其實再好哄不過,但凡是誇陳默的,她都覺得是好人,搬完家手一揮,請著戰士們下館子,小兵蛋子得到嫂子的青睞都很激動,沒口子的道謝。苗苑聽了半路終於忍不住說你們真的別再叫我嫂子了成不?我聽著聽著皺紋都出來了。覺得好土啊!
原傑為難說不叫嫂子叫什麼?苗苑說叫我苗苗啊!兵蛋子一個個傻了眼,原傑咳嗽一聲說那我叫你苗姐吧。苗苑哀怨了,你明明比我大你為什麼硬要叫我姐?原傑低著頭心想我要是叫你苗苗我還活不活了?隊長一槍就能狙了我。
那天晚上陳默忙完了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宿舍睡的,可是臨到了樓下又讓原傑給堵了回去,原傑輕描淡寫地感慨了一句:嘿,嫂子那家佈置的,真像個家啊!這一下像貓爪子直接撓在了陳默心尖上,陳默站在門口轉了兩步,到底心癢難耐,手伸進褲兜裡捏緊了自家大門的鑰匙。
車開進家屬小區的大門,陳默第一眼就看到自已家的窗,溫溫暖暖的,晶瑩的黃,像一團柔軟的火。陳默坐在車裡眼巴巴地看過去,看了好久才恍然驚覺那就是他自個的家啊!陳默拍腦袋苦笑著,覺得自個這傻氣算是冒到極品了。
前兩天他往那屋裡搬東西,忙到半夜三更的拎著大包的雜物一頭撞進門,記得當時屋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是空蕩蕩的,有一扇窗子還沒關緊,吹得窗簾呼啦啦地動,陳默沒開燈,放下東西直接就走了。此刻又站在同一扇的門後,陳默捏緊鑰匙又放了回去,抬手按門鈴,如果門內有一個人會為你開門,就不用再借助冰冷的金屬。
苗苑剛剛洗完頭,溼發包在大毛巾裡,盤著腿坐在床上看電視啃蘋果。這是她的家她的新床,第一個夜晚,她心花怒放,正打算等這臺搞笑的綜藝節目結束了就打個電話給陳默,好好地向他得意炫耀一把,順便鄙視他簡陋的宿舍。於是門鈴響起的時候苗苑分外錯愕,不會吧,陳默?你過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
陳默站在門口不說話,目之所及的一切好像都變了模樣,其實沙發還是一樣的沙發,餐桌還是一樣的透明堅硬,可是空氣裡飄浮著一種曖昧的氣息,溫柔了所有的稜角。苗苑嘴裡咬著蘋果,伸手在陳默面前晃晃,笑道:“陳默你傻了啊?”
陳默上前一步抱著苗苑說:“我回自己的家為什麼還要先打個電話。”
苗苑臉上一紅,掙脫開去抱怨著:“髒死了,陳默你幾天沒洗澡了?”
“昨天剛……”陳默偏過頭聞了聞,摸打滾爬一整天,塵灰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浸到了面板裡,味道果然讓人不敢恭維。
苗苑推著他去洗澡,陳默轉頭說:“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苗苑抿著嘴低頭笑,她說:“我這兒有,給你準備了。”
擰開熱水,洗去一身煙塵,這其實應該是很正常的事,陳默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臟要跳這麼亂。苗苑把準備好的睡衣拿出來又疊了一次,一遍一遍的抹平袖口的褶皺,臉上的神情幸福得很夢幻。浴室裡的水聲停了,陳默的聲音衝開水汽傳出來:衣服呢?
苗苑匆匆忙忙地應了一聲,把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線遞了進去,手背被沾著水的手指輕柔地拂過,苗苑在瞬間心跳過速。
其實陳默對於睡衣這種新新玩意兒還是很心有餘悸的,但是苗苑買的睡衣實在很有愛,深藍色的搖絨質地,乾淨清爽,陳默馬上覺得自己媳婦的眼光真是好。陳默推門出來看到苗苑若有所思地站在門口,房間裡的電視還在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