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老祖宗,也是血仇。”
南河是個大鎮,文家莊在南河的最東面,南莊北莊卻是在最西面,他並不瞭解兩個村的歷史,在車上也閒著沒事,他就繼續問,“怎麼回事?”
“兩個村以前都是一個老祖宗,都姓王,民國時不知怎麼分成兩個村,分家以後,經常因為誰家種的樹、誰家種的地隔三差五打一架。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兩個村開始武鬥,都死過人,現在兩個村的人趕集碰面都不說話,在外面北莊說南莊不好,南莊說北莊不好,兩個村的孩子在一個班裡都不坐同桌……”
張平在南河鎮工作多年,說起這些事來如數家珍,文光鬥也聽得津津有味。
兩人到了南莊村村委會,張平說道,“我不願意下去,你去吧。”看他這樣說,文光鬥也不計較,他走下車來。
南莊的村委會修建得比較規範,一個用水泥硬化了的大院子,中間是一個國旗臺,四周的平房是村民活動室,北屋一排平房則是村委辦公室。
文光鬥推開一扇門,“你好,我是南河黨政辦小文,過來拉羊肉。”
一個長得尖尖瘦瘦的五十多歲的男人站了起來,“姓文?文家莊的?”文光鬥笑著點點頭,“羊肉早給你們準備好了,回去直接下鍋就行。”他一點也沒有文光鬥想象中見到鎮幹部歡迎的樣子,反而好象是文光鬥正求他辦事一樣。
“您怎麼稱呼?”文光鬥客氣地說。
“我姓王,村裡的會計。”瘦瘦尖尖的王會計說道。
“王,王叔,”文光鬥卻不能直接稱呼他會計,這樣不禮貌,“王書記在家嗎?我過去打個招呼?”
王會計還是一幅居高臨下的樣子,“王書記有事,你就不用過去了,走,我帶你去裝羊肉。”
他帶著文光鬥來到西側一平房前,掏出掛在腰上的一長串鑰匙,很快找出其中一把來,兩隻羊剝好皮已躺在地上。
看他站到一邊,並沒有幫自己的意思,文光鬥只好把張平叫了下來,兩人才將兩隻羊抬上車去,張平也不與王會計說話,抬完直接上了車。
文光鬥禮貌地說聲再見,王會計還是那樣,臉色從始到終一樣,他領導似地揮揮手,意思是你們走吧。
文光鬥跨上車,張平罵道,“書記橫,會計也橫,這羊吃的,你說?”
文光鬥笑著往窗外揮揮手,張平的車一溜煙開了回去。
老劉早在院子裡支上了大鍋,大塊的劈些燒得正旺,鍋底四周熊熊的火焰正在貪婪地舔著鍋底。
老劉見張平和文光鬥把羊抬下來,招呼道,“張平,別走了,在這幫幫忙。”陳貴財早來了,正在張羅著,張平有吃有喝自然樂意,“有事叫我啊。”他笑呵呵地對文光鬥說。
文光鬥剛要走,老劉喊道,“別等下班,下班前過來,我留條羊鞭給你吃。”
張平喊道,“他還沒結婚,你給他吃這個,出事怎麼辦?”
老劉笑呵呵地說,“留給你吃,你也不中用了,吃了也白吃。”
幾個人樂呵呵的,食堂裡笑成一團。
文光鬥回去後先把稿子拿給譚俊傑看了看,譚俊傑看得很仔細,他看完抬起頭,“好,沒有套話,全是心裡話,大實話,就照這樣講。”
見領導肯定,文光鬥也很高興。
下午,季允祥回來得很早,四點多鐘就到了辦公室。譚俊傑照樣跟在鄧志高後面,最先進去彙報工作。
程英傑也走了進來,他見沒人,就在文光鬥對面一屁股坐下,文光鬥扔過一支菸去,兩人開始吞雲吐霧,“也不知老陳活動得怎麼樣了,等會我問問。”
文光鬥笑著說道,“現在機關上下都知道我在拉選票。”他就把張平的話說了一遍。
程英傑並沒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