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秋闈了嘛!”
那位孃家嬤嬤,是大少奶奶生母身邊用久了的老人,在大少奶奶小時候還幫著調過奶糊、揩過屁股的。她凡事都懂,在大少奶奶面前說話也不必故意藏一半,當下一努嘴道:“書房那邊,是她在伺候?”
大少奶奶低頭弄佩玉絛子,道:“嗯。”
“提開臉收房的事兒了?”孃家嬤嬤又問。
大少奶奶搖頭:這倒沒。
孃家嬤嬤拍腿道:“這是好事兒呀!姑爺疼你,這邊老爺太太老太太也疼你,看你給他們添了孫少爺,敬著你,也敬著咱們老爺太太,不提這話茬兒。不怪老嬤嬤說一句,謝家府上規矩是重的!這麼個丫頭,服侍了少主子,說句透的,就收了房,咱們還能怎麼的——”
大少奶奶惱道:“能嫁公子,已是我的福份!嬤嬤你老了老了,瞎嚼什麼?讓人家聽到,真當我什麼了?”說著背過臉去。
孃家嬤嬤笑道:“自然是知道沒人家聽到的。”便裝腔作勢朝外斥道,“漓桃這小蹄子,兩隻眼睛一雙耳朵成了擺設了麼?看不住了麼?”
漓桃在簾下笑回道:“嬤嬤又拿我醒酒呢!這還有看不住的?”
孃家嬤嬤便咧嘴對大少奶奶笑道:“瞧!我教出來的丫頭,總有分寸——姑娘哪!不怪老嬤嬤又說一句了,謝大公子這般兒的人品,不由人不服氣。咱們姑娘,咱們疼,別人來叫受點委屈,咱們是不答應的!可謝大公子,能與咱們作親,還真是看得上我們。他就那麼個丫頭,真算好的。要有三個五個,咱們又能怎麼的?就那麼個,還留到成親以後,還疼你生產,不叫你煩心,只索他們那兒拖著。那丫頭也沒半點兒不規矩到你面前罷?也算懂事了!姑娘哪!人敬一尺,咱還一丈,這才是夫妻間的道理。咱們孫少爺也出牙啦,往後要擺週歲酒啦!不如趁這,就讓他們過了明路罷!人家還得贊你賢惠不是?”
大少奶奶不言語,低頭指間繞著絛子。漓桃又探頭進來問道:“這是咱們太太的意思不是?”
孃家嬤嬤嗔道:“這丫頭倒耳尖!難道還能是我自個兒往姑爺、姑娘面前攪和不成?不知道我老臉有幾斤重了?”便開她帶過來的匣子屜子交代漓桃:哪個是什麼用的、哪個是什麼來歷。大少奶奶偏頭看了一眼,孃家嬤嬤道:“這羊羹與點心,送書房去,著那宛姑娘給姑爺熱了,補一補,豈不好?”
漓桃吃吃的笑。大少奶奶嗔道:“這丫頭魔瘋了不成?便走一趟去!”漓桃搖手:“我可不敢。這補一補麼,原是要姑娘親手送去,才有效的!”說著逃往外頭:“姑娘別惱,我自己去打折自己腿去。”說得大少奶奶倒笑了:“瞧這丫頭一張嘴!也就在我面前逞利罷了。”
宛留給林代姊弟這邊送人情禮物,盤旋了一番,又做了些別的差使,回到院子,聽說大少奶奶已在這兒了,唬一跳,小心伺候著。知了在樹間大吵大唱。大少奶奶坐得略有些不耐煩,抽著榴紅帕子自己印汗漬,漓桃在後頭輕輕兒打扇。宛留忙取水取巾伺奉,大少奶奶問起雲劍行蹤。宛留不太清楚,也不敢直接回不知道,含糊著應了。大少奶奶也沒捉到錯處,換了個笑臉,便與宛留細談兩句,外頭報道:林姑娘林少爺來了。
林代一見大少奶奶,原是產後豐潤的身子,肌膚白膩,臉上淡淡妝、額角微微汗,領子不拘禮的開啟一個釦子,露出一片瑩光融潤,更比初見禮時添了滿目**。這樣的豐美少婦……兩年之內便會暴斃不成?林代心底躊躇著,上前見禮。宛留一邊服侍,想著:雲劍能去了哪裡呢?
雲劍去了哪裡?邱慧天再沒想到!雲劍是去找了他。
卻說邱慧天自過來了之後,跟所有男性下人一起,安置在外院。易澧如果要習武、練騎馬、或者出門什麼的,都該由他照應。
主僕們新來未久,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