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一樣戲弄他,打了一次還來第二次。而遲韜在第一次時已經起疑,故意裝傻。來了第二次,看定石子彈出的方向。猱身彈過去,兵器挾怒出手。
他平常恃一雙巧手,用兵刃時候不多,卻原來是一根五節鞭。平日團在衣底,一旦用出來,真如靈蛇一般。
那偷襲者頓時“噫”了一聲。不得不仰面下腰躲避,蒙面巾飄起來。遲韜早已看見他一雙眼。及至再見蒙面巾下面的臉,更加清楚無誤,頓時惡向膽邊生:“你不打老鼠,來打大爺?”
原來那就是英俊的江湖人,聽了遲韜之言,怒火更盛:“大爺打的就是你這鼠輩!”
話說到這份上,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兩人也知不能在店裡打起來,怕驚嚇平民,多有不便。那英俊江湖人就把手一招,低斥:“有種的跟我來。”
遲韜趕上一句:“跟你去摘了你的種!”
英俊江湖人銀牙咬碎,雙足一蹬簷鉤,向夜色中抽去。遲韜緊緊跟上,兩人如蒼鷹逐燕、又如飛鸞牽星,轉眼到了旁邊的山丘下頭,眼見是沒人了。遲韜喝道:“看大太爺的鞭!”一鞭抽過去。英俊江湖人回身,舉刀砍他的鞭。那刀看來相當鋒利,那個角度直接剁上鞭身,鞭子是要吃虧的。遲韜便往旁一搖,五節鞭閃電般縮回來,改往上兜。英俊江湖人撤刀不及,遲韜的鞭纏在刀把之上,往外一撕,叫道:“小子,撒手吧!”
這一招是連環進手鞭,先撤對方兵器,跟著一卷,能把對方的手腕子纏上。那英俊江湖人也真是了得,眼見一招失誤,要被遲韜打蛇隨棍上,他壯士斷腕,大喝一聲,往外一蕩。遲韜只覺手上一股大力傳來,如電酥麻,他竟握不住鞭把,只能用力往外一扔。“卟”鞭子跟大刀都落在地上,成了個玉石俱焚。兩個都沒討上好。
如今兩個都是空手了。英俊江湖人看一見遲韜,倒也詫異,道:“想不到採花淫賊也有這種身手。小子,你是誰家的師承?報上名來,若有淵源,今日或者饒你一死。”
遲韜獰笑:“從你們自大狂跟我們搶花開始,你大爺我就開始練身手啦!要說我的師承,當心嚇死你,就是你太祖爺爺便了!你要叫我一聲爺爺,爺爺我今日饒你個全屍也未可知。”
英俊江湖人面色鐵青,提手就擂向他。遲韜跟他對了幾十拳,兔起鶻落,迅捷非常。兩個人誰也沒占上誰的便宜。遲韜先賣個破綻,往旁邊一滾,早覷著鞭子落地的位置,一手攥住鞭柄。英俊江湖人也連忙抄起刀把。遲韜先握住鞭柄,但他武器長,揮動起來慢。英俊江湖人抓住刀子比較遲,但武器短,又硬,抄起來就直接戳向遲韜。遲韜鞭子也揮起來了,將他這一招擋開。英俊江湖人火冒三丈,把絕招全使出來,真格的一口戒刀手內攔,扇砍劈剁在兩肩,順風帶葉往裡走,黑虎掏心在胸前,進步撩陰劈頭砍,轉步連環上下翻。
兩人鬥得火熱。遲韜一時心急,忘了有一招是使過的,故技重施,還是去掛他刀背。英俊江湖人換了應對,把刀面一轉,反來削他手腕,豈不料這是遲韜的誘敵深入。但見遲韜不慌不忙,叫聲“來得好!”一矮身,嘎嗒一聲把刀給刁住了,跟著就是一腳,英俊江湖人踉蹌後退,再次武器離手。遲韜把鞭子揮成一個圈,向他頭上套來。英俊江湖人一見不好,急忙使了一個鐵板橋的功夫,往後一仰。遲韜搶身逼近,鞭尖向他胸前一滑,哧的一聲,便把他前胸劃了一個血槽。英俊江湖人哎呀了一聲,翻身使了一手十八翻,滾出牆下半躺半臥,遲韜進步搶身,正要追殺他,卻聽有人來。
是那個店主,滿頭銀絲的老太太,似乎病又重了,咳著,蹣跚的扶著樹,正走過來。
今日是三十,天上沒有月亮,老太太簡直要直接撞到毆鬥的兩個人。
遲韜和英俊江湖人都怔住了,一時誰也沒出聲。
還是噯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