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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慧天當時就“呃”了一聲。雙雙也是。
林代問:“幹嘛?”
回答是:“小姐你不怕?”
林代深情道:“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你們會照料好自己,會知分寸。”
回答鬱悶了一點:“小姐你自己就不怕?”
林代不怕他們兩個對自己不利,但行走在外,防別人還是要防一防的。她買了藥水,把頭臉胳臂都浸過。變得灰黑。人說一白遮百醜。一黑也就遮了百俊。尤其這種有點像發黴的灰黑。不是黑女人黑珍珠那種鞋油一樣黑得發亮的黑。
林代把自己妝扮得可以拒人於千里之外了,欣然上路。
這一路無話,回到京城。用假路引過了京城邊關。那路引做得比真的還逼真。他們宿了幾日,除了聽了滿耳朵的花邊新聞,再就是知道雲劍要領兵出京了。
林代就帶著兩個下人,躲在山樹後面。看看他。
看看這個人,好歹是把她帶出離城的人。也交過手。後來彼此的路子都越走越闊。漸漸沒有交集。但看看也總沒壞處。
她看著雲劍,確實了得。於享樂之風至上的京都,大部分人寧肯爛死於此也不去外地討生活,他竟能拉起一支精悍的隊伍帶出去。
這隊伍分老京軍、京畿輔軍、新京軍三個組成部分。
老京軍撥出的一千多人。有一些是像龍嬰這樣沒根沒蒂沒關係、受長官指派,不敢不從,但有八成人員。真是京都一夜親見天狼將軍威儀,熱血沸騰。願意追隨雲劍建一番功業的。龍嬰冷眼旁觀,這些人,有膽色、有魄力、有進取心,至少能勝任一個百夫長。
京畿輔軍送來的一千多人,京都那夜基本沒直接領受雲劍指揮,但短短時間內,雲劍能向他們陳說邊境基本形式,在穩定他們心情同時、提升他們士氣,這份領袖才能也非同小可。據龍嬰觀察,三天,最多三天,雲劍已背下他們所有名字,而且基本能一一對應。將帥如此,士卒能不用心?
新京軍的六千人,則更值得一提。所謂新京軍,乃是血洗京都一夜剛被編入京軍的。說白了,就是雲劍親自招募的地痞無賴們。早在赴京趕考時,雲劍優遊結交,結交的不是權貴,卻都是街頭的英豪。一個介紹一個、一個傳一個,最後幾乎全京的地頭蛇,但凡有點志氣與眼光的,都贊雲劍一聲好。那時唐家反跡未顯、帝心隱忍未發,雲劍不過白衣,那些難調難伏的地頭蛇們,卻已全認雲劍是一個“有意思”、“夠朋友”的西南俊傑。最多有一點芥蒂是:嫌雲劍太光明磊落,而地頭蛇要在當地討生活,總要使些手腕、在大片灰色地帶中周旋,雲劍的某些理想,會不會太好高騖遠了?
誰知皇帝對唐家的一戰,突然爆發。
唐家歷年來著意與上流各家族結交,佈下的關係網已經盤根錯節,宣戰之前,棟勳將軍以細膩非凡的心思,剝除可疑人員,全都加以軟禁監視,京軍可戰的力量,頓時只剩一半,還要優先保護在帝駕前,能分出去追剿唐家的,就少之又少了,皇帝本想調外地可靠的兵力回京,是雲劍說這樣容易打草驚蛇,京中願意拋肝瀝膽剷除奸佞、保護皇上的義士甚眾,靠他們,就足以全擒唐家勢力押至帝前發落。
這些義士,便是無賴們了。
唐家有大量護院、家丁,不少其實也是無賴地痞們出身,但他們受唐家酬勞優渥,自認為地位高了,像跳出淤泥的泥鰍,已不肯與淤泥裡的夥計們同列,且要仗著唐家的勢,欺壓欺壓夥計們、找夥計們要些奉承孝敬。而唐家主事的,走軍政高階路線,視地方上流氓們更不看在眼裡了。流氓頭子們反要巴結他們,逢年過節備下重禮,他們肯收,就已經給面子了。流氓頭子們當中,好幾個是具備真本事,也不想一輩子當流氓頭的,但唐家主事的一點也不想看、不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