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賠笑,道:“贖標下眼拙,不知您是都堂哪一路朋友?”
玉攔子牽牽嘴角,道:“你跟他說。看他自己明不明白。”
小兵丁一聽這話頭不對,把諂媚的笑又折了去,試探著問道:“您是什麼時候跟都堂約的酒呀?”
玉攔子道:“昨晚三更,鴟吻前頭,他還不在,我給他定下啦!”
小兵丁一聽,昨晚三更。豈不是大鬧了太守宅邸的那一位嗎!當時把他驚得舌頭伸出來半天縮不回去。
玉攔子就走了。過了街角,看著沒人,覤個隱秘的屋脊。悄悄躥上去蹲伏了,守了一會兒,見武圭拎著他的齊眉棍回來了,緊鎖雙眉。不一會兒,又慌慌張張的奔出來。玉攔子知道這定是小兵丁把留話說了。武圭趕緊的去酒樓見他去。
玉攔子覺得興味索然,就像演一個人家劃定的劇本,雖然順利,但又不是他自己喜歡的。所以……
唉,什麼“就像”,根本“就是”才對!
他意興索然。強打精神,又去了衙門。還找武都堂。兵丁只好道:“武都堂去酒樓找您老人家了。您老沒碰著他嗎?”
“哦,我剛從那邊過來。”玉攔子煞有其事,說得跟真的一樣,“想是岔了。既然碰不上,那算了。你幫我跟他傳話吧。三天之後,我要盜你們城隍廟中的翡翠蓮花。”
說起這翡翠蓮花,是本城的一件寶貝。
“翠”是綠色的、“翡”是黃色的。而這塊石料的原石,黃得特別濃郁,有了金紅的樣子。巧匠就把它雕為蓮花。綠料為花葉花莖、黃料為蓮華。
說起這巧匠,赫赫有名,叫作餘浩,人敬稱為餘大匠。他曾經造一座寶塔,非常高,但造完之後人家一看:怎麼是斜的呢?朝西北斜!
人都奇怪餘大匠怎麼能犯下這種錯誤。餘浩卻徐徐道:“本地地勢平坦,多山,只有西北有個缺口,因此風總是從西北刮來,且風勢大。若造個筆直的塔,這樣高,天長日久,要被風吹斜的。因此我先讓塔身向西北稍微傾斜,等一百年之後,它就會被風吹正了。”
大家聽人都驚歎不已。有人又問:“那一百年之後呢?”意思是吹正之後,再繼續吹下去,豈不又要被吹斜了嗎?
餘浩臉露蒼涼,回答道:“人身不滿百。百年之後的事,我就管不著啦。”
此話大有禪意,頓時被傳頌。後來餘浩又被稱為餘百年。
餘百年主攻土木、也能親手持刀雕刻。這翡翠蓮花是它的得意之作,藝術價值不同凡響。玉攔子放話就是要盜此物!
武圭聽後,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鬥志熊熊燃燒。旁邊公人問:“都堂,怎麼辦?”武圭怒道:“還能怎麼辦?能讓他得逞,我們全回去抱孩子去!”
公人弱弱道:“不是啊。咱們太守不是還要招攬他嘛……”
“……”武圭心說,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瞧給氣的!
說曹操曹操到,知德太守叫人來找武圭了,準備問他一天調查的結果。武圭草草佈置了一下守翡翠蓮花的任務,就硬著頭皮去見太守了。
太守問:“查出底細沒有啊?”
武圭表示沒查出底細,但是有下落了,三天之後,這般如此,如此這般。他給太守學了一遍。
太守沉吟良久,問:“照你所見,這人是什麼個意思?”
武圭道:“善惡難料,但武功確實高強。標下去酒樓見他,未見他人影,只見桌上有他留下的金元寶。酒樓的人說,這金元寶他曾給過一次,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又回來放下的。此外,從酒樓到衙門的路上,標下設了暗哨,竟沒一人見他是怎麼來回,放下金元寶又第二次回到衙門放話的。這輕功遠勝標下。”
其實玉攔子就根本沒有走來回。那金元寶,是他先悄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