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也算是個客氣、友好的表示,林氏族人們感覺寬慰了一點。
雲劍隨後問:“不過,到底過繼哪一個麼?姑父生前有說什麼沒有?”
這問題拋回去,堵得他們啞口無言!
他們不能轉答林汝海生前的意見,那等於往他們自己臉上甩巴掌。他們也不能回答過繼哪一個——他們自己還沒吵出個結果哪!
“不如這樣,”雲劍目光在他們臉上掃過去,“不知族長是哪一位?恕晚輩直言,何不由族長公斷,有了個確定結果,再款計於死者靈前、並及死者眷屬。一來減免姑娘辛苦,二來也少了場面上喧擾。屆時晚輩也必樂贊其禮。諸尊長以為如何?”
林氏族人們覺得……這主意駁不倒。
林氏族長可就鬱悶了!
他這族長有點族長權威嗎?沒有的!若要他來定人選,他得罪哪邊是好?這是要他也非裝病不可的節奏嗎!
他當場支吾得很辛苦,最後不得不尿遁,回頭就派了個親信悄悄求見雲劍,吞吞吐吐訴說族長的難處,求雲劍高抬貴手。
雲劍笑著叫那親信捎話讓老族長放寬心:“族長過於寬厚、有欠威儀?這才是讓族長長威儀的時機呢!”
親信不是傻子,聽了就懂了:族長這時候正該拿喬擺架子,讓幾房奉承他。誰奉承得好,族長就支援誰。這就叫長威儀的時機嘛!
可是支援了一方,其他幾方都跟族長翻臉怎麼辦?擺不平啊……
“有我在。”雲劍一語定乾坤。
親信樂顛顛回去覆信了。
林氏族長聽完,心裡真像有貓兒輕輕的撓:一時不知是歡呼解癢、還是該叫痛!
他牙一咬:橫豎橫了!反正也沒別的路可走,老夫就趕鴨子上架、擺擺這個架子吧!
卻有人比他更聰明,且不來奉承他這邊,悄悄去走了雲劍的路子。
那時已是黃昏。
有兩個僕人給雲劍捧了個東西來。
雲劍的隨從之一,那異族大漢,果斷攔在他們身前。
這漢子,個子這麼大,動作卻矯健得似只豹,行動起來,聲息俱無,更似只豹了。他不說話,比說話還嚇人,一個僕人差點沒跌倒。
另一個僕人心智堅強一點、嘴也甜滑些兒,趕緊道:“我們是飛老爺下頭差遣的,奉老爺子命,給大公子送一點兒心意來。不知這位仁兄如何稱呼?”
異族大漢瞪著眼,似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
雲劍的隨從之二,那尖鬍子、小個子的男人,笑嘻嘻湊上來,替他們分解:“哦,這兩位飛老爺子座下兄弟?”一番“久仰久仰”、以及“拱手拱手”,明明是糊弄人的場面話,做得那般熱絡,把人心兒都捂熱了。飛老爺子的兩個僕人滿面堆笑,請問他的名姓。他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啊我!姓張,名字都忘了。人家叫我張神仙。不高興了,叫我張三、張某也使得的——神仙手段?嘿嘿那哪兒能會。不過測字看相,摸骨解夢,倒也得過高人指點。兩位仁兄的相貌麼?——啊,兩位仁兄不是送東西來的?”
兩位僕人被拉回正題:“可不是!”亮一亮那紅木的拜匣,“大公子在否?還煩請張兄通報則個。”
“喲!”張神仙笑嘻嘻捻著鬍子,“大公子規矩可嚴。咱們是奔喪來的,不能收禮。”
“瞧您!”甜滑那個下人就給他塞了個信封進袖子裡,“瞧這天,該用膳了吧?大公子少來離城,飲食還習慣不?還不許我們奉那麼一點兒、點心點心、心意心意?說出去也不怕什麼的!”又斜瞄著那位異族大漢,畢竟畏懼,沒敢把第二個信封直接遞過去,只問張神仙,“這位——”
張神仙飛快地接道:“這一位麼,你們也看到啦,不是中原人,也不會說咱們的話,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