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是他折的。因為想著是他的指尖把這痕跡撫深,而她的手指將摺痕展開時,也觸到了他的手漬。這說有似無的親近。說也怪,這樣繾綣。她從前不知跟人握了多少次的手。跟鬼佬有時還要擁抱,加班累了甚至會跟兄弟歪倒在一個房間的不同沙發上打盹,毫無綺思,只有鬥志。
而蝶笑花……真是不一樣的。
她知道他危險。像一把刀。這樣薄,削破心口時,輕微的癢,恨不能他能刺得再深些。斷在她裡頭才好。如此兩人算有了不可分解的交纏。
這種毫無邏輯與理智可言的情感算什麼呢?呀——
“你你你,偏你是我今生避不開的魔。”林毓笙低低吟哦。
林代一直對林毓笙的觀點嗤之以鼻,今番卻無話可答。
每個人總有命定的魔障,只爭來早或來遲。
蝴蝶的紙展到最後,仍是雪原般潔淨的一張紙,毫無任何字跡。
只有,一片清秀的竹葉,翩翩飛下,在空中劃出蝴蝶的舞姿。
這是什麼意思?
林代一下子就明白了,想笑,一下子沒忍住,再一想,又為什麼要忍呢?她笑著拍了兩下手:“都忙自己的事去吧!瞧,他沒寫信約我出去。你們可以放心了?”
林毓笙悄悄的一聲嗤笑。林代不理她,指揮眾人:“忙去吧!英姑,你請外頭管事把歲月圓滿圖照我們剛才的構想完善,問問他們還有沒有別的想法。邱嬤嬤,年節的衣裳首飾吃食都交給你。雙雙,你整理我們往謝府用的儀禮。洛月——你幫忙。”
雙雙咯咯的笑。
洛月忠心管忠心,蠢了些兒,或者說得客氣點,是遲鈍了些兒,獨當一面的魅力是沒有的,幸虧還算細心、也勤勞肯做,幫忙是沒問題的。“邱嬤嬤最忙,洛月先幫邱嬤嬤去。”雙雙這就分配上了。
洛月沒意見,但這分配人事的權柄,不該在英姑手裡嗎?
英姑首肯了雙雙的分配。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姑娘旁邊效勞一輩子,她自己兒子的田莊還等著她回去養老呢!總要培養個接班人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她不走,姑娘這攤子註定越做越大,總要有分頭管事的。
她看雙雙資質好,是個值得培養的。雙雙敢說敢做,她看著也欣慰。
邱嬤嬤則想起來:“哎哎!先吃東西呀!新做的文武狀元湯,涼了不好吃了!”
林代聽這名兒新鮮:“什麼文武狀元?”
原來是甲魚和鴨子熬的湯。因甲魚裡有個甲字,鴨子的左偏旁也是個甲。天干地支中,“甲”是第一位。於是取個好口彩,就算是兩個第一名,一塊兒熬了湯。第一名不就是狀元麼?天下哪來兩個狀元?那自然是文武科咯!這麼著,文武狀元就出來了。舉子去赴考前,也喝這湯討口彩呢!“咱們不趕考。冷天喝著也補補元氣。反正沒壞處。”邱嬤嬤總結道。L
☆、第五十二章 無賴開玩笑
林代聽得駭笑。鴨子和甲魚這兩樣原料熬一起,她聽也沒聽說過,總覺得有點怪,待會兒略嚐嚐也就罷了,她想。
食器已由邱慧天放在外廳間。但見花梨木八仙過海大圓桌上,擺著個極大的麥葉紋三腳砂鍋,旁邊一撂龍祥鳳瑞的彩畫瓷碗、瓷勺,還有竹雕銅飾頭的筷子。那砂鍋蓋子蓋得好好的,香氣仍溢了一室。
洛月已經主動挽起袖子分湯。先拿巾子墊著手,把鍋蓋掀開,“譁”的盛大香氣溢位,林代不由得就叫聲好。定睛再看洛月舀出來的湯,雪白清腴,看不出一點所謂的奇怪原料。
說到底,這湯製作過程精良,根本不是把整隻甲魚、整隻鴨丟進去煮熟了就算完事的。它只取鴨的脊骨、以及甲魚背骨,都敲出髓來,與肉蓯蓉一起煎熬成汁,另取甲魚的淨肉,將這熬得的濃汁,與料酒、雞湯、生薑、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