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和頂級昂貴產品去爭——沒那麼多精力去做研發,沒那麼多時間去等資金回籠,當然也沒有那麼雄厚的資金基礎。我們也不做劣質產品,用低價去爭市場——那隻會引起惡性迴圈,最終把顧客的信心全都耗盡。我們的目標,就是盯準中產階……就是當中的這一層。他們有穩定的財產,但不願意過於花費,想省錢,同時還想保證生活品質、又想有面子。我們的產品,要博得他們的歡心,得是日常實用的,價格合理的,質量穩定的。用我們的東西,能讓生活更便捷,同時比其他鄉村土貨更光鮮。”林代的話,又迴響在雙雙的耳邊。
她很高興地回去,準備向林代述說這個新構想。
碧玉則急急往河邊去,驟聽喧譁、且見街那邊行來一群人,還以為跟聽說的事兒有關,連忙提起百倍的戰鬥力,昂頭望去——
不是大少奶奶,和所謂的強盜,只是一群不合宜的人。
穿著破舊骯髒的衣服,有的是官府統一發的褐布囚衣,有的是他們被捉時穿著的衣服,都已經糟塌得幾乎看不清本色,像狂風捲到泥坑裡、滾了一遍的落葉。他們的人也像落葉般憔悴不堪,如果能碎掉的話,早已碎了。他們的表情差不多無一例外的麻木,偶有幾個悲慟、鬱怒的,一定是新鎖起來的。不用怕,消不了多久,怕他們不被磨礪得跟他們前輩一樣麻木,除了埋頭默默幹活、一天啃兩個硬而發黴的雜糧饃饃、喝碗泔水一樣的湯之外,再沒什麼其他活動。官府不需要他們有其他活動。
他們現在也是在幹活,都推著車子。車子倒是很堂皇而偉岸的,上面堆著四四方方、結結實實的箱子。箱子裡也不知盛著什麼,都打著官府的封印,照車轍來看,似乎很重。敢莫是金銀珠寶?那須輪不著囚犯們來運。敢莫是土石磚瓦?那箱子車子的待遇又似乎太隆重了。
錦城人其實是見慣這些囚犯的。最近一次,在過年前那三四天,諸主要街道的積雪都靠他們剷掉。其實就算不鏟的話,再過幾天,雪也就化了,但為趕在年夜裡大家有個好心情,官府還是得把街上的雪除了的。聽說幹這活的時候,很是倒斃了幾個囚徒。沒關係,誰叫他們犯了事呢?人心似鐵,官法如爐。些許幾個苦囚,死了倒還清淨。
只不過,從過年到元宵這段時間,他們本不應出現在錦城的幹道上。
他們一出現,就好像錦緞上甩了汙泥、美人面上有了瘡痂。L
☆、第五十七章 河岸苦囚
沒人指揮,行人們都避到兩旁,小攤販們也難得肯主動把自己攤子往後挪挪,不是出於禮貌,只是生怕被他們碰到。他們走著、挪著,螞蟻一般埋頭推、拉、扯、拖著沉重的大車。人流在他們面前不斷分開,本心是出自厭惡,但這舉動彷彿贈給他們某種敬畏尊榮,他們便有了類似地獄妖魔一般的威嚴。
如果沒有某件事的發生,他們過去也就過去了。人們很快會忘記他們,像上完香的香客,回頭就忘了廟中泥塑的神佛,該幹嘛還是幹嘛去。
碧玉也暗啐了一聲,半是笑自己剛才失驚,半是去去晦氣,然後就急忙從他們身邊擦過。
她終於見到了那個“強盜”。
邱慧天他們還守在河邊哪!衙役們也還在,板著臉在問話。
衙役們倒真沒有徇情。之所以還押在河邊問訊,而沒有立刻押回去,這也是有講究的。所謂“按窩訊”,就在犯罪現場,把該問的都緊釘著問,任何細節都可以立刻與現場細節去搭配,一有出入,立刻可以發現。
那“強盜”卻叫著撞天屈,什麼都不招,只抱怨:“看她單身一個小娘子,在河邊危險,好意要去提醒她是有的。平白無故衝出人來傷我。他們才是強盜。玩仙人跳的!要陷害我哪!”
衙役看過大少奶奶的服飾、也看見了這一圈小廝家丁的排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