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才是真正要實戰的人,知道光靠聽的沒太大用,還是要動手,才是真的。
但在說完之前,易澧就到了。
是了!今兒主人家請了蓉波與林家小少爺兩邊到場,有意叫他們對個質,說不定撕起來了,就跟遠在羅馬的角鬥士似的,好叫人看個樂子。
讓不讓林代到場呢?他們猶豫了一下,覺得風險還是太大,怕控制不住,引火燒身,就不好了。於是只以他們家少爺新買了字畫的名義,請小易澧來頑兒。恰好那日有另一家作東,請了林代,而易澧嫌那邊氣悶,就沒跟著去,末了就到這邊來了。
易澧哪懂什麼字畫,當然就先不去書房,在後頭院子,主人家、還有貴客家的幾個孩子一塊玩兒。廚房捧了熱乎乎的賴湯圓、醪糟蛋來,展眼再一看,不見了易澧。
關於易澧怎麼跟蓉波見上面的,眾說紛紜。總之,沒有清客在當中巧妙安排,不會有這麼火爆的場面就是了。
蓉波當時還百事不知呢,只管在那兒信口詆譭林代,像一頭被人牽了鼻子的牛,猛見一頭小牛就氣紅了眼的衝過來了。差點沒撞破她的肚子!
“哎喲!這是哪家——”蓉波大聲嚷道,一半,看見是易澧,就傻了。
“你騙人!”易澧指著她憤慨大叫,“你偷了我的錢跑了!你還我爹的錢來!”
蓉波張口結舌,被突然襲擊得懵了,一時說不出話。等她能反應過來,最佳的反擊時機已經錯過了。易澧一口氣罵下去,有些有理、有些無理,總之氣勢是佔穩了。
蓉波聽得那個氣啊!肚子縱然沒被撞破,此時也氣破了。她跳起來跟易澧對罵。
一個大人跟一個五歲孩子對罵,成什麼樣子?縱然有理,也成無理了。人們也怕她傷著林小公子,就在中間意思意思的擋著。直到熱鬧看夠了,才把蓉波牽開了。易澧在那兒猶千老乞婆、萬老乞婆的罵個不住。英姑姍姍來遲,連忙攔住他話頭,垂淚道:“少爺,縱你孝順,氣不過,也須記著小姐教導,總要養起鄭重氣質來。”又向各位貴人告罪,“少爺向來義血,親見老爺過世後,前姨奶奶種種所為,一向不值,又親見顛倒黑白,沒忍住。但小姐曾說,念著前姨奶奶在我們前太太去後,也伺候了老爺一場,捲去金銀,我們就不計較了。否則,是要報官的。卻不知前姨奶奶是仗著我們小姐少爺仁厚,以為好欺侮不成?何以又在府上作了客人?”
一席話,把蓉波罪名坐實了,又穩住了易澧的場子,且最後一問問得貴人們心虛,打哈哈過了。從此也沒什麼人再敢招惹林家姐弟。
易澧出來這裡,回自己家,一路無話。到得家中——唉,說起來也只是幾個月前剛安身的一個處所,但衣食起居都在這裡,又有林代在這裡鎮著,他心理上就當這裡是個家——卻見桌上放著一個布包。
那包飛針走線,繡著龍爭虎鬥。易澧把其他繡品是不懂的,見了龍虎,那可開心了。就跟現代孩子見著變形金剛、神奇英雄似的,歡呼著撲了上去,開啟那包,只以為又會見到什麼新奇玩具,誰知裡頭包著的是一本又一本書。
春秋周易,子曰詩云。
易澧的頭“嗡”就大了。不是修辭手法。是真的感覺到有漲出來原來的兩個大!
“這是怎麼回事?”易澧救助的望向英姑。
英姑回以一個“你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的愛莫能助眼神,退出去了。
簾後響起林代的聲音:“聽說咱們少爺長能耐了。”
很像是表揚。但易澧不傻,知道這絕對不是表揚。他趕緊兒的搖頭。
林代悠悠接下去道:“既然長能耐了,想必也能回去讀書了。”
易澧把嘴一扁,就哭了。眼淚噗哧噗哧往那繡花布和書本上掉。
“喂!”林代摔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