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於狂斂起怒眉。論起來李將軍不過是二品官階、卻敢在此咄咄逼人地追問於他,全怪這該死的質子身分!
蘭心公主知道質子的身分是鬱幹狂最大的恥辱,她出聲援和場面,“鬱於大哥既然說不知道,就別再多問了吧。”
公主既已說情,李仲誠只好說:
“鬱干將軍可以不說,李某不能不查,得罪之處還請將軍海涵。”
鬱於狂冷冷坐回榻上閉目養息,送客之意甚為明顯。
李仲誠見狀走出房外,蘭心公主也跟著離開。走到門外時正巧遇見班襲,她殷殷交代:
“鬱幹大哥的傷勢就有勞班公子了。”
“在下明白。”
鬱幹狂凝神調息,真氣在胸腹間執行無礙,短短數日,不僅刀傷漸愈、就連功力也未減反增!
想起班襲,他看似文弱,可醫術確實非凡!聰穎傅學的他常讓人不由得想與之親近,幾日相處談話下來。甚至屢有相識恨晚之感;他的舉止動作斯文卻不扭捏,生得一副好樣貌卻又不顯驕矜,真是難得的好兒郎!
“鬱於兄在想事情?”徐離踱進院裡,但見他凝神望著手中酒杯,便開口問道。
竟會因為想著班襲,而連有人靠近都絲毫未覺?鬱幹狂壓下心中訝異,伸手示意,“徐氏兄請坐。”
“鬱於兄氣色好多了,班襲的醫術委實高明!”
他自然的稱呼“班襲”,讓鬱於狂斟酒的動作稍領,這舉動沒逃過徐離的眼。
“徐離見有事?”
口氣稍稍有些冷淡,是為了那聲“班襲”?徐離若無其事的望了望房裡,“班襲不在?”
鬱幹狂眉頭微皺,他們的交情好到可以口口聲聲稱名道姓?
“班公子去藥室了,徐氏兄找他有事?”
看來有人不高興了呢!徐離輕吸口酒,慢條斯理的說:
“沒事,只是我們耽擱了兩天,該護送香香公主往田王府作客了,萍水相逢也算有緣,我想跟班襲辭行一番。”
又是“班襲”!鬱於狂毫不掩飾的攏起眉頭。
聰明人是知道適可而止的,而他向來不笨。徐離輕輕岔開話題。
“鬱於兄來中原數年了,對未來可有打算?”
鬱於狂舉杯狂飲,浙灑的說:“我是質子,與你自願人朝三年不同,何來打算之說?”
英雄惺惺相借,他對昔日昂然的紅海青屈為質子也頗感遺憾,“鬱於兄無須氣短,來日重返大漠,雄鷹依然能展翅翱翔。”
“承徐離兄好言,鬱幹狂領受了,乾杯!”
“幹!”
酒過三巡,意興做酣。
“如果你還在契丹,兩年前就下會有契丹人侵回紇的戰事了。”徐離輕笑,“不過倘若你還在契丹,咱們此刻該是臥氈帳、飲奶酒、大咬羊肉了。”
“人生際會本就難料,倘若徐離兄沒來中土一遭,又怎會認識香香公主?”鬱幹狂對他們之間的情愫也看在眼裡。
情字總是陷在局中者迷!徐離不置可否地說:
“那麼鬱於見呢?可有遇見不枉來到中土一遭的人兒?”
鬱幹狂正欲飲酒,聽到他這話,酒液裡竟泛出一張臉孔,是貌似女子的班襲!他微笑不語,將漾出心事的酒飲落喉間。
很難解釋這種感覺,他在他心裡好象不只是救命恩人,彷彿還有著更深的感覺。
相識不過數日,他竟似對班襲有著深刻的感情。
感情……這個字眼用在兩個男人身上該是突兀的,但他卻覺得再自然不過了。
徐離知道他並非對班襲無意,心裡也替他們這對聖人高興,不過就不知他是否已看出她是女妝喬扮了。
他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