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師父拉過她的手臂纏上他的腰身,讓她完全貼上他的胸前。
她開始發抖。
非奸即盜!非奸即盜!
“勤之,”他在她耳邊,小心地、不敢太大聲地說出她已經預期到的事。“現在這滿室,都是人偶。”
她的神經斷裂了,跳進師父的懷裡,尖叫著:
“啊——師父救我!”
慘叫聲頓時中斷。
天堂與地獄總是一線之隔的。
她記得,某個國家的文句是這樣寫著,翻書房李大人為了配合天朝人的用法,於是改成:人死後,上得碧落或下黃泉的標準是要看你的福德多寡而定。
當時,她看了後,沉默很久。李大人老了,總是認為天朝是世間最偉大的國家,一切用法都得照天朝而走,不去管合不合理。
天堂與地獄啊……
她含淚著,發抖的手指撫上紅腫的嘴,內心充滿了不甘!
一點美感都沒有!
徹底破壞她的幻想!
哪有人在嚇她後,又怕她被嚇著,所以吻上她,讓她轉移心思。
這有天理嗎?從她十二歲之後,師父再沒吻過她,現在可好,吻了是吻了,她什麼感覺都沒有!
甚至,這次跟十二歲那年一樣,她完全看不見師父的表情!
她恨哪!
她憤憤想朝外,才翻個身,驀地又僵住,緩緩地又躺平。黑暗裡她看不清,總覺得有無數人偶的眼睛在盯著她。
她的手在床面上摸索,摸到長孫勵的手,故意用力握住。
咦,沒反抗?
她食髓知味,慢慢慢慢地把頭歪到床內側師父的肩膀旁。
咦,死板師父竟然沒有把她一頭推下床?
她吞了吞口水,猛然拉掉自己的被子,鑽進師父的被子裡,正要得意地笑出來,突地發現,長孫勵已把整條被子讓給她了。
她暗哼一聲,悶不吭聲地躺平。
她的眼珠又往床外移去,心顫了顫,又快快移回來。她就是無法與這些人偶共枕,也很清楚哪天太后再故意嚇她,她照樣會暈……
她長嘆一聲:
“師父,我可不中用,是不?明明自幼就是個小霸王,卻無法克服自己的弱點。”
她等了等,沒等到長孫勵的回答,以為他鐵了心。她暗罵一聲,索性轉身面對床外頭。
她又是一抖。真的不是她錯覺啊,明明木屋黑漆漆的,她卻覺得很多眼睛閃閃發亮在看著自己啊!看戲啊你們!
她摸著放在懷裡的書,告訴自己,這些人偶沒在盯著她沒在盯著她
身後有人連著被子把她拉進懷裡。
她鳳眸紅了一圈。
“師父總是理智多過感情,我不想面對的事,你偏逼我面對!”
“……是啊,這幾年你心意還能不改,著實令我鬆口氣。”那聲音,如清風,拂過伸手不見五指的屋裡。
她眨眨沾了點淚珠的睫毛,嘀咕道:
“就是不知道師父有沒有變心。”
“我有嗎?”那聲音帶點溫暖,還有點疑惑。
她忍不住笑了。“說起來,師父也挺倒楣的。皇帝老頭年老才有皇子,好不容易輪到你要帶我回封地了,他又死了,哎,師父婚事一波三折,可不要再拖下去才好。”她從被裡伸出小指,輕輕勾住他放在棉被上的修長手指。
“我自然不會讓它拖的。”長孫勵答著。
他不拖,那等同她的婚事也不會拖,師孃的日子可期。她從十歲等到十二歲,沒想到沒當成師孃反當了小國舅,本以為很快可以隨師父回封地,不料皇帝老頭又死去。
她一點也不喜歡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