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年沒有接話,想起昨夜裡收到的傳書,上面除了江夏王的訊息之外,還有主上進一步的指示。他想,主上是不是將眼前的女子想得太聰明瞭。
“宋旭。”蘇瑾年嘴裡平淡地說出一個名字來,毫不意外地看見謝朝華臉上震驚的表情,料想此事最終都會在他的掌控下進行。
蘇瑾年突然覺得有點失望,的確,他承認謝朝華絕對是他遇見過的女人中最聰明的一個,只是到底是個女子,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有一些小聰明,以及鎮定裝聾作啞的功夫比別人略高明那麼一些罷了。
難道眼前的女子覺得若沒有確切的訊息,他們又怎麼會費如此周折將她帶來此處,而他蘇瑾年又憑什麼與她談條件呢?
說完這兩個字後,蘇瑾年他只是隨意地端起案几上的茶,狀似不在意地瞟一眼跟前的謝朝華,卻不言語,而原本溫暖舒適的屋子瞬間便變得十分沉悶壓抑。
謝朝華身子挺得筆直,只是微微抖動的衣袖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臉上劃過一絲掙扎,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皺眉沉吟,“宋旭?這名字似曾相識。”
“啊”謝朝華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恍然大悟的樣子,“蘇先生指的是那個被先皇贈予樓南國的琴師宋旭嗎?只是……既然是先皇當日贈與樓南國的,朝華此番又怎會想將此人帶回國呢?”
坐在上面的蘇瑾年瞧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看謝小姐大概是旅途有些勞累,有些重要的事情記得不怎麼清楚。等小姐好好歇息幾日後,也許小姐就能記起來了。來人,帶小姐回房。”
前面的話是對謝朝華說的,後面話雖是對下人說,可蘇瑾年卻是笑眯眯地看著謝朝華,而謝朝華卻從這笑容裡捕捉到了一絲傲慢與輕蔑。
謝朝華淡淡一笑:“多謝蘇先生體諒,朝華告辭。”
適才領著謝朝華過來的侍女又領著謝朝華回了霽雲齋。
蘇瑾年倒了杯茶,慢慢地品著,喃喃道:“難道非她不可?主上究竟用意何在……”他怔怔地出著神。
良久,一旁有人小心地走到跟前,試探著,“瑾爺,明日……”
“回京。”命令乾脆而利落,他想,這樣一個謝朝華有塞莉婭便足夠逼她就範了。
謝朝華裹著裘袍斜躺在靠窗邊的榻上,身下還鋪著一張白虎皮,旁邊堆著柔軟厚實的毛毯和軟枕,怎麼看她所受到的禮遇還真是如貴賓一般,除了不能自由出入,這便是所謂的軟禁。
是的,那日蘇瑾年雖說得客氣,卻改變不了她被軟禁的事實,所幸除了自由受到限制,她的待遇都相當不錯,甚至他們還讓青桐留在她身邊。而蘇瑾年自從那天之後,便一直沒再見過面,謝朝華感覺到他篤定自己會成為他手裡的棋子,而這也是謝朝華那天在他面前故意那樣表現,成為他所希望的謝朝華。
只是三天過去了,卻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江夏王那裡的情況如何了?韓琅文怕也早得了自己失蹤的訊息,他不會因此而延誤了去樓南的行程吧……
想到這,她有些心煩,既希望韓琅文已經上路,可想到他將自己置於不顧,心裡感覺卻又不舒服。
一旁的青桐見謝朝華手裡雖然拿著本書,卻幾乎沒怎麼翻動,而是有些走神地看著窗外。
屋子裡裡很靜,所以能清楚地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窗戶雖然只開了條縫,風卻足以令人感到寒冷,青桐走上前,將開了許久的窗戶關上,“略透透氣便好,外頭如今風大,姑娘吹久了仔細頭疼。”
謝朝華回過頭,對著眼前這張年輕單純的面孔,她不知該慶幸此刻身旁有她陪伴好呢?還是連累了她跟自己一起被軟禁了起來。
她這兩天雖未出過房間,卻知道蘇瑾年一定不在此處了。只因伺候她的那兩個侍女明顯感覺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