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家來問了。不過我說,我記著你家小孫女還不到五歲 呢,怎麼也跑來湊這個熱鬧?」
崔老夫人無奈:「這不是受人所託嘛。」
這一來,秦老夫人反倒好奇上了:「誰家姑娘啊?這麼大費周章地找到你頭上。」
「是我那不爭氣的孃家侄兒,他閨女今年十三了。」
秦老夫人回憶了下她孃家侄兒的情況,登時皺眉:「皇家再怎麼不講究,也不會……」瞪她,「你怎麼應下這樣的活兒?」
「沒應沒應。」崔老夫人連連擺手,「我這不是面子情過不去,厚著臉皮過來說一聲嘛。反正我話傳到了,別的我可不管了。」
秦老夫人笑罵了句:「你這是把鍋扔我頭上呢。」
「反正我那侄兒也找不著你。」崔老夫人笑了笑,完了壓低聲音,「那位殿下果真要開始相看了?不才十四歲嗎?」
秦老夫人不以為意:「都是外頭的人一頭熱。三殿下主意正著呢,他娘又……說不定折騰兩年都定不下來呢。」
崔老夫人自然知道些許內情,忍不住問了句:「難不成還得攔著不給娶親?」
「那倒不至於。我猜,大概會壓一壓女方的家勢吧。」秦老夫人忍不住又嘆氣了,「你說這都什麼事,也不知道信了哪個小人的讒言,竟然覺得兒子克了——」
「噓!」崔老夫人忙噓了聲,低斥道,「這些個話可不能亂說。」
秦老夫人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頓了頓,她微笑,「不過我們還真找著幾家挺不錯的。」
「喲,那不錯啊。」崔老夫人非常識趣,絲毫不問有哪些人家,只笑著接道,「那我就等著喝喜酒了?」
「去去去,還早著呢。」
……
謝崢最近忙得腳打後腦勺。
鍛鍊、習字、做功課,書鋪的搭建,運營內容和方向的籌劃,紙張的研發,舊年稅收的情況……若不是許多文章都熟讀在心,做起功課得心應手,他怕是連休息時間都得減少。
別的還在折騰,舊年的丁稅、各種與田地相關的雜稅等便先整理了出來——畢竟他不是要查帳,他只是要個總數。
拿了資料,他便找人開始核算。
這幾個月的經營,他已經多了許多人手,要做些什麼也便宜。尤其是算帳。
他現在又要弄書鋪又要倒騰造紙,每天都要花錢,不找幾個管帳的怎麼行。
專業的事專業的人做,謝崢把資料扔給擅算學的人,讓他們按照他給的方向算出個結果,完了揣上結果便去御書房找承嘉帝。
大衍,甚至大衍之前的朝代,向來都是沿用人丁稅。攤丁入畝,就是換了個計算方向,改收土地稅。
目前實施的人丁稅,對普通老百姓而言負擔極重。若都是青壯年小家庭,再有幾畝地,那生活自然美滋滋。
可哪家沒有老人小孩?若是孩子多又還未長成勞動力,或是老人體弱多病無法勞作的……這丁稅一收,便能脫層皮。
若是按照土地收稅,家裡有老人孩子多的,負擔便能減輕。這攤丁入畝,是真真的為老百姓減輕稅負,甚至能鼓勵老百姓多生孩子。
人多了,什麼事兒幹不好?
承嘉帝自然能看出這些。若是真能推進,仁義愛民的讚頌必定少不了。哪個當皇帝的不想名流千古?
他憂慮的是稅收情況。
謝崢胸有成竹,將全大衍的田地資料擺上來:「這是各州府登記在冊的田地數量,以及我讓人核算的,按照田畝收稅得到的每年稅收情況。」
承嘉帝一看,驚了:「如此之多?」
謝崢點頭,指向紙張上某列數字:「官紳貴族的田地,佔了各州府的一半以上,若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