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丁冷哼一聲把耳機摘了下來,她沒想到艦長竟然會和她玩這麼一出,更沒想到一向油滑無比從來都是兩邊不靠的艦長為什麼這次轉了性子,明目張膽的站到了自己這一邊。
不過想不明白的事她現在暫時也不想去想,畢竟前面有更大的考驗在等著她,或者應該說在等著她和她身後的團隊。
她抬手在駕駛員的肩膀上輕輕按了按,示意對方繼續保持航向,自己則走到了後艙,那裡有臨時搭建起的一個三維投影指揮台,上面的投影正是從李明翰給她的那資料晶盤裡讀取出來的空間站全景圖。
克里斯丁站在指揮台前,雙臂環在胸前,右手則頂住了下巴,她靜靜聽著漢斯和莫妮卡的爭論,自己心中則從兩人的爭論中挑出一些有用的,摒棄一些她看起來沒用的……
而此時,在主星則是另一番景象。
依舊是那個別墅,依舊是小小的涼亭,埃布林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裡端著的杯子裡是冰冷的咖啡,他面前的桌子上並排放著兩份開啟的卷軸:一份是血鴉的協防通告,一份則是從修女團系統傳來的情報,午後的陽光透過小亭充作外牆的雕花圍欄在埃布林和靜立在他身後的阿大身上投射出斑斕的光影,他倆就像是一組雕像,久久不見行動。
直到一隻好奇的小鳥輕輕降落在了埃布林的手腕上,好奇的左右看了看之後打算品嚐一下那杯子裡黑色的液體是什麼,但是腳下突然傳來的震動卻讓它明白此地並不是如它所想的那般安全,連忙震動翅膀飛出了涼亭。
埃布林動了,他抬起頭看了眼那鳥雀消失在庭院裡那些樹木的枝葉中,金黃色瞳仁的豎直瞳孔一閃而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過了好久才收回自己的視線,放下早已冷掉的咖啡,嘆了口氣用空出來的右手食指指節輕輕敲打著桌子上的協防通告對身後的阿大說道,“你看,他們還是不死心。”
“您曾經說過,有些人不見到屍體是不會停止妄想的。”阿大的聲音依舊是充滿了金屬的鏗鏘感覺,可是此刻這種堅硬的聲音裡卻多了一絲不明的味道,就像是給鋒利的匕首外面加了一層不反光毒性塗料一般,“您需要的是,給他們看到……屍體!”
“屍體?”埃布林繼續用指節敲打著面前的一紙通告,像是要從那纖維紙裡面敲出點什麼夾帶一般,“為什麼?”他如此問著身後的阿大,不知是不是在拷問著他自己的內心。
阿大料到了埃布林會這樣問他,恰恰的是他也同樣有著和麵前曾經的老師現在的主人一樣的問題,於是他說出了自己認為的答案,“為什麼?”他反問道,“您難道不覺得,這裡的人並沒有見過血和屍體嗎?他們就像是一群下水道的蛆蟲一樣,每天就滿足於那些骯髒噁心的爛泥,喜歡在那裡打滾,更喜歡品嚐那些聞起來都讓人噁心的東西!”
埃布林當然知道阿大想要告訴他什麼,也知道阿大想他幹什麼,但是他卻偏偏跳過了這個話題,說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來,“不知道,我有沒有給你講過一個有關蛆蟲的故事?”
“蛆蟲?”阿大低頭在自己的資料庫裡搜尋了一下關鍵詞之後抬起頭,“沒有,不過我想……”
阿大想告訴埃布林,此時並不是講故事的時候,兩人每耗費一秒鐘的時間來討論這些毫不相干的東西,遠在空間站裡的李明翰就會承擔一秒鐘的危險,很可能就因為這一秒鐘的延遲……他就永遠都見不到那個笑的很沒心沒肺的可愛小師弟了。
可是此時埃布林卻打斷了他的話,“那你就應該聽聽這個故事。”他對阿大如此說道,要是李明翰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嚇得下巴都掉下來,因為此刻主導埃布林的人格在他印象裡是一個暴虐瘋狂幾乎不考慮任何後果的破壞狂。
表現出不同以往的睿智的邪惡埃布林拿起早已冷掉的咖啡輕輕品了一口,隨即皺皺眉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