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特使大人倒是很想大叫兩聲,引起那個車伕的注意,但是這將會破壞他那紋絲不動的形象。
幸好那輛馬車最終還是繼續前進,繞過一道彎,前面筆直的山路盡頭已經露出了木屋的一角。
車伕這才沒有剛才那番猶豫,沿著山路筆直地行駛而來。
羅貝爾德伯爵看著那輛馬車,那是瑟思堡隨處可見的公共馬車。
黑漆漆沒有任何光澤的車廂兩邊安著的不是昂貴的玻璃,而是兩扇格子畫窗,四匹快要走不動路的老馬,拉著這輛破舊的馬車,車頂放行李的籠子裡面,胡亂地塞著兩口皮箱,顯然那只是一番偽裝。
羅貝爾德伯爵不禁暗自佩服盟友的小心謹慎。那位盟友竟然坐這樣的馬車到這個地方來,倒是佈置周密。
正當羅貝爾德伯爵靜候著那位盟友開啟車門,從車廂裡面走出來,沒有想到,下車的並不是那位他心中期待的人物,而是那個趕車的車伕。
車伕身上蓋著一條大斗篷,寬寬的帽簷將他的臉整個遮住。
出乎羅貝爾德伯爵預料之外的是,那個車伕輕輕地揭掉自己頭上的帽簷,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真是沒有想到,閣下確實謹慎小心。”羅貝爾德伯爵看著自己的盟友終於露出他那難得的笑容,也許是因為他好久沒有笑過了,因此這種笑容顯得極為詭異。
“沒有辦法啊,特使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何種狀況。”那個人緩緩說道,事實上這一次來見這位特使大人,便不是他自己的意願。
“進屋裡來吧,客人們都已經到了。”羅貝爾德伯爵儘可能客氣地說道。
他已經不是當初風光無限的特使了,雖然欽差大臣的光環仍舊沒有撤去,但是由於那場失敗的行動,他的威信無疑已經蕩然無存了。
羅貝爾德伯爵知道自己一回到瑟思堡必然將會面對一群憤怒的南方貴族,而且他們將毫不畏懼於他的剛強和冷酷,那位代理領主和軍政長官,是絕對不會幫助自己擺脫這一切的。
羅貝爾德伯爵並不知道,自己送交給國王陛下的信函,是否已經到了陛下的桌前。對於這次失敗,他全部歸咎於馬蒂爾伯爵的刻意安排。
這個混帳傢伙,顯然已經被那位居心叵測的菲利普斯親王徹底收買了,他所提供的那些情報,無疑編織了一張巨大而又嚴密的羅網,將自己和國王陛下全部罩在底下。
瑟思堡根本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完全受到代理城主和軍政長官的控制,那位領主繼承人更不是一個毫無主見的傀儡。
事實完全相反,真正控制住瑟思堡的竟然正是那位還沒有成年的小領主。
這個少年是自己所見到過最精明、最擅長策劃的人物。
和這個少年比起來,自己的表兄羅文內爾雖然貴為財政次長,卻稚嫩得猶如一個商店學徒工一樣,即便是眾人皆知的厲害人物,那位老謀深算的菲利普斯公爵大人好像也沒有這個少年精通經營之道。
自己辛辛苦苦想出來的計策,幾乎被這個少年輕而易舉地便化解掉了。
還好,那些商人們中間擁有極大私心的傢伙大有人在,他們想利用自己獲得巨大的利益,也甘於被自己所利用。
即便如此,羅貝爾德伯爵也不敢將所有的期望都放在這些人身上,他已經決定動用自己手中最強有力的那件武器。
雖然,這已經違背了國王陛下最終的願望。
羅貝爾德伯爵已經決定將他的一切和國王陛下都押在了這場賭博之中。
“特使大人,您將在下召到這裡來,想必是為了領主繼承人身份的事情吧。這已經成為被眾人所公認的一件事情,更何況,由於您的部下失手錯傷了領主繼承人,現在對於繼承人身份的任何負面的認定,都將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