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位趕車的車伕,也早已經累得東倒西歪,神經緊張讓他們體力透支。
當他們到達海德先生下榻的旅店門口的時候,埃克特幾乎是從馬車上面跳落到地面上的。
不過一站到地面上,埃克特便收起了那一副神色焦急的模樣,又恢復到原本那平靜溫文的樣子。
旅店的夥計對於埃克特再熟悉不過了,和海德先生一樣,他同樣也是這裡的常客。
用不著招呼,埃克特也知道海德先生住在哪間房間,他徑直向樓上走去。
讓他感到高興的是,海德先生並沒有離開,在房間裡面,他正在和菲斯密切交談。
海德和菲斯看到埃克特闖了進來,再看到埃克特臉上那疲憊焦急的神色,自然知道發生了意外。
菲斯很清楚現在應該作些什麼,他離開座位走到窗前,向窗外張望了一番之後,將厚重的窗簾拉上。
房間裡面立刻陰暗下來,只有從簾布的縫隙之間透進來的那一絲光明,稍稍給陰暗的房間帶來一點光亮。
菲斯正要轉身走出門去,沒有想到埃克特一把拉住了他。
菲斯立刻明白,這件事情不是和自己有關,就是需要自己幫忙。
三個人摸黑圍成一圈,坐在那裡。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然後便是三短三長再兩短的敲門聲。
埃克特知道管家已經站在門口,為大夥兒放風了,他們可以自由交談而用不著擔心有人偷聽。
“瑟思堡出事了嗎?”菲斯問道,和海德先生比起來他比較缺乏耐心。
“不,問題並不出在瑟思堡,而是這裡。”埃克特說道。
他清了清嗓子,長途奔波讓他口乾舌燥:“不過幸運的是,羅貝爾德伯爵的同盟中出現了一個叛節者,他就是法政署長官法利斯子爵。”
“一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菲斯插嘴說道。就像麥爾對於南港的一切瞭如指掌一樣,菲斯也同樣熟悉南部的每一個家族和那些家族的主要組成人員。
“你很瞭解他,”埃克特在黑暗中點了點頭:“不過他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重要訊息,那些商人中間顯然有人認出了瑞博的身份,知道他是南港的一位小店員,甚至知道他有一個至關重要的親人,那個貝蒂阿姨。”
“確實是一個大麻煩,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多嗎?”海德先生沉吟半晌問道。
“據法利斯子爵所說,羅貝爾德伯爵已經將這個訊息告知了所有那些商人們,雖然他這樣說很可能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肯定害怕被我們殺人滅口,不過,按照羅貝爾德伯爵的性格,他那樣作的可能性相當大。”一路上埃克特早已經反覆地思考了很久,對於每一個可能他都曾經花費極大的精力,仔仔細細地研究一番。
“嗯,也就是說,想要封鎖所有的訊息,將一切知情者全部滅口是不可能的了。”菲斯深沉地說道,語氣低緩。
“就讓謠言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吧,如果連一點謠言都沒有,這件事情反而會變得相當奇怪,既然是謠言,那麼就不應該只是一種版本,不是嗎?”海德先生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笑意。
“您是說,讓我們自己來散佈一些謠言。用謠言沖淡真實的情況?”埃克特已經聽明白海德先生的意思了。
“是的,領主繼承人既然可以是店員,也就可以是碼頭工人的兒子,某個船長的兒子,或者是外國貴族的私生子,既然這些商人們已經找到了一位名叫貝蒂的女人,我們也可以找叫巴坭的老祖父,叫貝爾的大叔,和瑞博年紀相當的失蹤少年應該為數不少。”海德先生說道,話語中的笑意更加濃重了幾分。
“當然,這是混淆其他人的視聽,對於那些商人就得用另外一手。菲斯,你來告訴埃克特,你這次旅行的收穫。”海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