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四十,四五五十……”前兩批土著大半穿著薴麻編的甲冑,看上去十分寒酸,而現在這群土著卻有不少披著獸皮,陳猴兒估計,那可能是勇士的標誌。
“……七五八十,八五九十……”在那群土著正中,有五具木製的架子,鋪著獸皮,做個野獸形狀,幾個土著頭領模樣的人物剛剛從獸架上下來,正聚在一起談話。前兩批土著中也各有一具獸架,被十幾個人抬著,首領就坐在上面。不過這些獸架中,有一架看起來最大,裝飾得也最豪華,也許是大頭領一級的人物。‘要是把神臂弓帶著就好了。不過七十步,他們又坐得那麼密,隨便射過去,蒙都能蒙到一個。’
“……九五,一百……”陳猴兒收起右手尾指,左手同時掐下一片樹葉。攤開左手掌心一數,總計已有八片。‘已經超過八百人,看起來至少超過千二,前兩批加起來也不過四百。肯定是主力沒錯了。’
重新握緊左手,他屈指又數,“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四五五十……”突然他停住了,一條尖腦袋、扁脖子的花蛇正慢悠悠的從他眼前的樹枝上滑過。
陳猴兒渾身僵直,呼吸都停了,只有眼珠子隨著這條毒蛇而轉動。琉球山林多蛇,雖然他們這些探子都隨身帶了雄黃,但好像沒什麼用,那些長蟲,不論有毒沒毒,總喜歡在他們身邊游來游去。萬幸的是至今沒有人被咬到,陳猴兒也不打算做第一個。
花蛇盯上了樹梢上的一隻小鳥,迅快地滑了上去。陳猴兒一陣放鬆,雙腳發軟,幾乎要癱倒,“呀,”他突然輕輕叫了一聲,“剛才數到多少啦!?”
四月二十六,丁未。
“三千人!”站在望樓上,趙琦大略地點清了駐紮在寨東田地上的土著兵力。三千人明顯的分著六個部分,想來應是六個按司的合兵。半人高的甘蔗苗被踩得一塌糊塗,可以確定,今年就算衢山島上的白糖作坊建好,也別指望有什麼收穫了。那片土著營地,說是營地,其實連個帳篷都沒有,幾千人幕天席地,或坐或臥,不成陣型,毫無防備。
陸賈在他身後冷笑:“從浦添城到這裡,不過五六十里。這些人走了三天,卻只到了三千人。而且軍容散亂,躺倒一片,連個守衛都沒有。不如我帶人去衝一下罷!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趙琦搖頭,“我們人太少,白天嚇不到他們。何況已經來不及了!”
陸賈看過去。大概已經休息夠了,土著們都已站了起來。號角聲在營地中響起,三千人一窩蜂的衝了過來。
“這……這……”陸賈看得目瞪口呆,他經歷過的陸戰只有昌國一次,那時官軍攻城至少還弄個梯子,哪像這些土著,拎著短刀,揹著土弓就衝過來了。看著眼前密密麻麻如同蟻群的敵軍,他突然想起在衢山港的酒樓中說書人那裡聽到的攻城術語,“這就是蟻附攻城嗎?”
趙琦沒回答他。衢山軍的二當家站在望樓上,看著腳下的寨兵紛紛把神臂弓架在石牆上,瞄準了狂奔過來的土著。
那霸寨建在離海岸兩裡處一塊西高東低的臺地上。繞著臺地是兩丈寬的壕河,一條河溪從東北方流入壕河,又自南面離開,匯入那霸灣。由於壕河刻意收束,水流在這裡變得極為湍急,兩丈寬的河水甚至比一般城池下五六丈寬的護城河更具威脅性。越過壕河,在突兀升起的三丈多高的臺地上,砌了一圈半人高的石質胸牆。石牆之後,隔了四五丈,方是繞寨的木柵。十幾座望樓便是貼著木柵內圈修起。
現在的那霸寨兵和剛被解放的奴工們就列隊在石牆和木柵間,靜等著土著軍隊攻來。弩矢只有一萬,一根也不得浪費,趙琦已下嚴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自行射擊。
由於那霸寨地勢西高東低,寨門和吊橋就向東安置。雖然有一些土著不耐煩的繞道去了南北兩側,但絕大部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