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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平州叛金歸宋之後,完顏母多次領兵來接戰。六月,雙方戰於潤州,平州軍暫避其纓,據榆關而守,十日後,女真軍便因暑雨難耐而退兵。及至九月,完顏母自金國上京參加阿骨打的葬禮和吳乞買的登基大典而回,雙方大戰重開。張覺先以偏師在新安和樓峰口佯敗於金人,誘敵深入,並親領大軍於兔耳山與母決戰,大破之。
女真自起兵來,除兩次敗於東海之手,從未有過如此大敗。就算是母麾下地軍隊,除了幾百名完顏部親族,以及歸於他名下的兩支熟女真猛安,就只有契丹和奚族的降軍,也是一樣讓人興奮莫名。
大勝金人的捷報被張覺連夜送往燕山府並東京。大宋雖與金國有盟約,但看到金人受挫,同樣大感欣喜。很快,東京城中傳來道君皇帝的旨意,建平州為泰寧軍,以張覺為節度使,其下文武官員如張敦固等皆加封徽猷閣侍制,並以下銀絹數萬犒軍。
這些日,平州與燕京之間信使不斷,冊封使行程也早已傳遞進了平州。就在今天,張覺率眾出城二十里,相迎大宋天使。但沒想到這個訊息竟被金人偵知,剛剛奉旨代替母前來領軍的完顏宗望當機立斷,率著數千精兵連夜潛行而至。
當看見金軍突然出現在身後。出城地平州人眾措手不及。跟隨張覺一騎出迎地千名平州精騎轉眼被殺了一半。而為了衝回平州城。剩下地戰士又死了一半。但回到平州地路。早被金軍給封死。而完顏宗望又派了數百鐵騎來追殺。無奈之下。張覺只能率餘部向西遁去。
不知逃了多久。只聽見希律律地一聲馬嘶。逃竄地隊伍中一匹戰馬前蹄突然一軟。連人帶馬向前栽倒。沉重地馬身在凍得堅如鐵石地路面上翻滾了幾圈。上面地騎手壓在馬身下。毫無動靜。眼見著不活了。
看到這一幕。隊伍地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狂奔了接近兩個時辰。馬匹地體力已到了底線。現在這只是第一個。再跑幾里。隊中地戰馬便會接二連三地倒下。
張覺輕輕拉著馬韁。僅有百騎地隊伍隨著他地馬勢逐漸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去。身後追兵地煙塵已消失無蹤。
張覺手一揮。一個親兵跳下馬。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地上。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對著張覺搖了搖頭:“沒有聽到聲音。金狗要麼沒追過來。要麼追來了。卻還沒進二十里之內。”
張覺沉吟了一下。環視周圍疲色盡顯地部下。他下令道:“先歇息一刻鐘!”
聽到命令,殘存的平州精騎紛紛下馬,不過他們沒有直接坐下來休息,而是先顧著用隨身攜帶地豆料餵食馬匹——在這時候,馬比人更重要。雖然這支張覺以之為依仗的騎軍,今日慘敗於金人之手,殘兵不及十一。但在與數倍地女真鐵騎交手過後,他們還能衝殺出來,這樣的戰力,卻也算是天下間排得上號地強軍了。
李安弼被張覺招到了身邊。今天,為了迎接冊封使張覺將麾下的將領和官員都帶了出來,在平州城中留守地只有張忠嗣、張敦固兩人。而方才一戰,高黨、衛甫、張鈞、趙仁彥等人接連戰死。現在留在張覺身邊的幕僚將佐,就只剩李安弼一人。
張覺挑了個乾淨的地方,和李安弼一起坐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他問道:“天已經黑了……李翰林,金狗人數不多,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趁夜潛回平州!?”
完顏宗望率大軍突如其來,張覺先是倉促應戰,而後又拼死逃竄,始終沒有機會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走。現在終於可以歇歇腳,就要想一想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不可能!”李安弼搖著頭,“完顏宗望兵力雖少,但堵住平州四門不會有問題,憑我們現在的人數,根本衝不過金人的防線而且沒有大帥你在城內鎮守,光靠張忠嗣、張敦固兩人,威望不夠,鎮不住人心,平州……恐怕此時已經失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