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侮辱,燕夫人彈琴被王爺派人斥責一事,府裡早已傳遍,她已成為大家笑柄,沈綰貞今兒又提起,無非是想故意羞辱她。
就有幾個姬妾手裡捏著帕子,掩嘴,偷笑,燕夫人騰地臉紅,忍住氣,垂眸柔聲道:“王爺那日已下令不讓婢妾彈琴,王爺的話,婢妾不敢違。”
沈綰貞心底一聲冷笑,慢條斯理地道:“這事我已同王爺說了,王爺說既然我愛聽,他又不在家,讓你彈唱,就當是給我解悶。”
沈綰貞的話刻薄,有幾分惡毒,這是明著說燕夫人在王爺心裡,就是舞姬一流,供主子開心解悶,聽不出有一分尊重。
燕夫人聽見耳邊輕聲嗤笑,是身旁的薛側妃發出的,一陣羞惱,冷漠地道:“婢妾今兒身子不舒服,恕婢妾不能從命。”
“大膽,夫人連王爺的命也敢違。”閆婆子呵斥道。
燕夫人正自羞惱,被個下人婆子鎮斥,回嘴道:“你算什麼?也敢數落王爺的姬妾。”
“她算我的人,替我教訓你,怎麼不對嗎?”
“妹妹怎麼糊塗了,王妃屋裡的三流丫鬟也比我等尊貴。”一旁蕭夫人幫襯道。
“來人,去燕夫人屋裡取琴,今兒本王妃就想看你歌舞,彈琴,願不願意的,由不得你。”
一個小丫鬟忙跑出去燕夫人屋裡取琴去了。
沈綰貞把茶盅蓋子輕釦茶盅邊,臉色暗沉,“你這眼睛裡若沒有我這王妃,就別怪我心狠,王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金佛,你另擇高枝,憑你的才貌,和這身邀寵的本事,沒準會攀上權貴,像我做個正室也不是沒有可能。”
燕夫人咬著唇,淚在眼眶,一聲不吭,站著不動。
“既然不想離開王府,就乖乖的聽我的話。”
燕夫人忍淚,垂眸,低聲道:“婢妾願意博王妃一笑。”
“這就好”沈綰貞瞅瞅幾個幸災樂禍的小妾,“你們退下去吧!”
“是,王妃”幾個妾,行禮退下,走時都瞄了燕夫人一眼。
‘啪啪’清脆兩聲,沈綰貞拍了兩下巴掌,帷幔後走出兩個梨園女弟子,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抱著琴。
二人進來行禮,“參見王妃。”
“賜座”沈綰貞輕啟朱唇。
丫鬟在廳邊擺上兩個繡墩,二人告座。
曲聲徐徐響起,正是年下燕夫人那段配舞的曲子。
燕夫人含羞忍辱,脫去外面大衣裳,只著內裡紗衣,極不情願,走到廳堂中間,一甩雲袖,翩然起舞。
沈綰貞坐在湘妃竹榻上,旁邊擺著海棠填漆描金小炕桌,丫鬟把一碟碟零食擺上,沈綰貞一行喝著茶水,一行口中嗑著瓜子,閒適地看眼前歌舞。
古代歌舞卻是好看,舞姬衣著薄透,極具飄逸之感,同樣一支舞,看著也美妙,燕夫人舞技嫻熟。就是沒有真正打動到她。
一曲終了,燕夫人憋著委屈,蹲身一福,退過一旁。
沈綰貞站起身,緩步走到她身邊,含笑盯著她看,燕夫人目光微垂,沈綰貞從袖中露出十指春蔥,抬起玉臂,用兩指勾起她的下顎,目光炯炯對上她的俏臉,“我不懂,但是能看出來夫人可沒有那日上心,我明白,是王爺不在,夫人沒情沒趣,沒有心思。”
燕夫人眼神委屈,隱有淚光,櫻唇抿緊,也不答。
沈綰貞放下手臂,抽出腋下帕子,抹了把手,隨手把帕子扔在地上,
“我方才沒品出來箇中滋味,也許是我對歌舞悟性不好,總覺得夫人這舞跳得缺少點靈性,過於呆板,像是應付了事,這可不成,就算王爺不在,夫人也該像王爺在一樣,以為本王妃是那麼好糊弄的嗎?夫人再跳一曲。”
燕夫人手絞著衣襟,這種委屈和屈辱,她何曾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