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華正要開口,突聽前方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傳來,他抬首翹望,一騎快速奔來,他立即便認出,這是他派出去的探子之一。
張子華的目光注視著這個漢子的面容神色,只見他雖然喘著粗氣,但滿臉興奮,這才放下心來。
“怎麼了?”劉華良身為護衛頭領總管,這些漢子都是他的屬下,自然不會陌生,搶先詢問道。
“報總管,前方一里有個小村落,半數百姓已然逃離,裡面尚有數戶人家,可以略作歇息。”
劉華良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劉政啟。
劉政啟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吧,就讓大夥兒休息一陣,我們已經急趕了一整天,匈奴人不會這麼快就追上來的。”
劉正中看著與自己同乘一騎的劉俊書,他因為失血過多,此時雖然醒來,但依舊是渾身無力,只好仰仗自己的族叔扶持了。
“不錯,一天跑下來,大傢伙都應該累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只怕匈奴人來了,我們也沒有力氣戰鬥了。何況……”劉正中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眾人的眼中大都露出贊同之色,於是接下去道:“何況,匈奴人也未必知道太子殿下逃出京師,更未必能猜中我們走的是這條路。”
眾人齊齊應是,唯獨張子華的嘴唇略張一下,面現猶豫之色,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出言反對。
一行人來到村中,在劉華良的指揮下,幾名護衛四下散開,其餘眾人則抓緊時間就著冷水,囫圇吞棗般將乾糧喂下。就連劉政啟亦是皺著眉頭,不聲不響地吃了下去。
突然,門外一陣馬嘶之聲傳來,隨即幾聲暴喝響起。
方令德側耳細聽,面色大變,低聲道:“不好,是匈奴人的巡邏輕騎。”
他年輕之時,在北疆與匈奴人作戰多年,自然能夠聽懂他們的談話,此時一聽,頓時辨識出對方身份,心中一凜,莫非自己等人的行蹤已然落入對方眼中,引起了他們的猜疑之心。
“這麼快?”劉正中驚呼一聲,他們出了京師,一路疾馳,並未停歇,如果這也被匈奴人追上,那麼也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了。
“不是京師的部隊,是增援的軍隊。”張子華冷靜地道。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地暗自叫苦,他們的運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吶。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張子華,卻見這位已然殘廢的謀士眼中殺機森嚴,他抬頭對方令德道:“人不多,誘殺之。”
方令德重重地一點頭,迅速地站了起來。他一動,劉正中,高承偉和劉華良等人都尾隨而上,有這幾名高手壓陣,想要伏擊幾個匈奴人,應該是件易如反掌之事。
只是不知為何,張子華的心中卻是無法輕鬆起來。
西方的官道之上,一行數十餘人的快騎飛馳而來,他們來到一個小鎮,找了間最大的客棧,為首之人下馬丟了一錠白銀,高聲叫道:“住店,我們這裡有病人,快去找醫生來。”
那間客棧的掌櫃幹這一行已有數十年,見識過人。
看他們這一彪人馬,身上血跡斑斑,雖是早已乾涸凝固,但卻反而顯得觸目心驚。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小二小心伺候,另遣人去請鎮中最好的大夫。
許海風抱著李冠英來到客房之中,一頓熙攘,安頓下來。過了片刻,大夫來到,一看李冠英的傷口,立馬變色,他當然能夠看出這是利箭所傷,又見許海風等人的模樣。
對於他們的來歷極為猜忌和畏懼,匆匆開了藥,連診金都不敢收,立時落荒而逃。
二兄弟互望一眼,頗覺好笑。
匈奴人的精兵又豈是易於之輩,雖然他們依靠哲別的神箭,出其不意地擾亂了敵陣,最終順利地闖過了千軍萬馬的攔截,但自身也損失了近半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