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南昂首挺胸帶著柳三娘入內。
望一眼去而復返的布南,姜歸略略一挑眉, 倒沒問什麼,她都已經習慣了布南的抽風。
柳三娘見過禮, 便開始匯報正事。
起先布南還豎著耳朵聽,間或還能插上幾句,雖然是個憨憨,那也是個能當家的憨憨, 聽著聽著布南的注意力開始轉移, 他發現柳三娘看姜歸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布南使勁盯著看了幾眼, 從一開始的懷疑變成篤定,頓時來氣, 好一個柳三娘,沒想到你這個一本正經的傢伙也會藏私。布南立刻去看姜歸, 沒看出什麼特別來, 瞬間又安了安心, 柳三娘只是一廂情願, 也是, 姜先生怎麼可能看到上她,姜先生眼裡心裡只有大業……布南的情緒不由低落下來。
與柳三娘說著事的姜歸一直分了一縷心神關注布南,目睹了他所有的變臉,很想翻一個白眼。
漫說姜歸,其實就是柳三娘都覺得布南又抽風了,臉色來來回回的變, 尤其是有一段看她簡直就像是防賊似的,簡直莫名其妙。
怪不得大傢伙兒都說,布將軍行軍打仗沒話說,至於旁的……呵呵,要不是姜先生在,不定被人坑成什麼樣。
滿腹心事的布南哪裡知道對面二人所思所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不可自拔。姜歸懶得叫醒他,柳三娘是不敢,於是二人徑直商議,反正這些事有布南沒布南一個樣。
議完事,柳三娘離開。
布南迴神,欲言又止地望著姜歸,姜歸望著他,揚了揚眉梢。
結果布南並未說什麼,他道:「先生注意休息,別老是忙著公務,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姜歸點了點頭,「我省的。」繼續拿眼看著布南,帶著詢問。
布南摸了下後腦勺:「那我先走了啊。」
布南迴到府邸,當晚,他就做了一個夢,類似的夢,布南不是第一次做了,在夢裡姜歸的形象是多變的,更多變的是他,貓啊狗啊人的,經歷不可謂不豐富,所處的世界更是光怪陸離,人能上天入地,彷佛無所不能。更離奇的是,在他的夢裡,姜歸是女子。
從夢裡醒來的布南直勾勾盯著屋頂,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黑暗之中,他兩眼放空,頗有那麼點意猶未盡。
布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又做夢了,夢見姜先生居然是女子,他們還情投意合。布南臉紅了紅,他早已經意識到自己對姜先生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起的念頭。初初意識到時,險些嚇了個半死,他怎麼可能喜歡一個男人,還是姜先生那樣高潔如雪的男人。他想打消自己這個念頭,可越是壓抑越是洶湧……
布南重重翻了一個身,黑暗之中嘆了一口氣。後來他就放棄了,壓什麼壓,他就是喜歡姜先生怎麼了,哪怕不切實際永遠都沒結果,他就是喜歡,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會告訴姜先生,讓他煩惱,更不會告訴外人,讓外人指指點點。
他喜歡他,那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做夢那也是自己的事情,說實話,布南還是挺享受那些夢境的,因為在夢裡姜先生不再那麼的高不可攀。
布南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了翹,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覺得挺好的布南翻了個身眼一閉,睡覺!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之後,壯志酬籌地投入打天下的大業之中,姜先生想逐鹿天下,他當然得使出渾身解數。
這一打就又是三年,天時地利人和之下,他們已經成為一方霸主,便是朝廷都不得不下旨敕封。
朝廷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些年下來,朝廷早已經是名存實亡,擁兵自重的諸侯壓根就不把朝廷放在眼裡,地方上軍事行政稅收完全是諸侯做主,有些更過分直接,建國稱帝,儼然要取朝廷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