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姜歸質問辱罵哪怕是動手,承淵都能應對,可這樣的風輕雲淡,令承淵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他從來都知道,是自己負了她,為了追求大道,他親手殺了她,至今他都記得他將劍刺入她靈府時,她那絕望又悲哀的神情。
「你受傷了?」承淵頓了須臾,後知後覺她身上一處重傷染著他的劍意,是他給胡清音危急時刻保命用的那縷劍意,他正是感受到這一縷劍意被激發,知道胡清音遇險才會趕來。
「負了你的人是我,與清音無關。」承淵如是道。
姜歸覺得好笑至極,感情承淵以為自己抽胡清音是因為他,可真自信。
「想多了,我打她是因為她該打,可不是因為你。至於你我恩怨,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是不會算到你這寶貝徒弟身上的。」
承淵嘴角微動,似有話要說卻又無從說起。
姜歸徑直繞過他,走向鳳弈。
惶恐不安的胡清音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衝過去攔在姜歸面前,「你已經殺了他,你還要做什麼?」
姜歸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是我殺了他,那我帶走他的屍體不是天經地義。」
妖族死亡之後都會現出原形,身上的毛羽、骨骼乃至血液都能成為煉器煉丹的材料,人妖兩族的矛盾,一半起於此。人族斥責妖族吃人,人族何嘗又不會『吃』妖。
胡清音目眥欲裂,眼底恨意滔天。
姜歸就有那麼點好奇,這恨到底是因為鳳弈呢還是因為承淵呢?
姜歸懶得搭理她,只想趕緊拿了鳳弈的屍首離開,對著承淵那張欠揍的臉偏偏又打不過,實在糟心。
「住手。」胡清音嬌叱一聲,再次出劍。
姜歸當然不會束手捱打,她可不會憐香惜玉,手掌一翻,黑骨鞭破空而去。
以胡清音的修為是絕對躲不過這一鞭的,可不是承淵在場嗎?
承淵再一次如神袛般擋在胡清音面前,為她攔下黑骨鞭。
「師尊。」胡清音也再次濕了眼眶,她就知道,師尊一定會救她,哪怕面對的是姜爻。這個念頭令胡清音猶如被注入了活水的枯木,瞬間鮮活起來。
「師尊,讓鳳弈留一個全屍吧,他救過我很多次。」胡清音拽住承淵衣角,可憐兮兮地哀求。
姜歸晦氣地呵了一聲,得寸進尺,想得美,快速掠向鳳弈的屍身。
承淵沒有動,於是,胡清音只能眼睜睜看著姜歸把鳳弈的屍體收入乾坤袋中,心中泛起冰涼。師尊待那個女人終究是不一樣的,若是換做別人,師尊肯定會答應她的要求,縱然不合理。
姜歸掃一眼承淵,還算沒被女色迷昏了頭。鳳弈罪行罄竹難書,在修真界臭名昭著,承淵這個正道第一人要是為胡清音就昏了頭,那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歸走了,留下怔然的承淵,悲憤的胡清音,以及一頭霧水的吃瓜觀眾。
吃瓜觀眾:吃了好大一個瓜,就是吃的有點稀里糊塗。
畢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認得姜爻,更不知道姜爻和承淵之間的愛恨情仇。但是胡清音維護鳳弈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過礙著承淵,誰也不敢多嘴。
「你為何與她動起手來?」承淵問道。
胡清音僵了僵才避重就輕道:「鳳弈與她發生了口角打起來,見她殺了鳳弈,我悲憤之下便動了手。」隻字不提姜歸被輿論逼迫之事。
她不提,自有人提。
「稟仙尊,是您的弟子想要那位尊者手中的七彩靈芝,那位尊者不同意,魔頭鳳弈悍然攻擊,那位尊者才不得不自衛反擊。」玉玲瓏壯著膽子開口,她師姐就是死於鳳弈手中,她恨鳳弈入骨卻無能為力。本以為這輩子都報不了這血海深仇,沒想到今天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