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忖著要如何應對變數。
哭了半晌,見皇帝一直面無表情,溫率不由心生絕望,轉頭見沈慄瞄著皇帝,眼珠正滴溜溜亂轉,又不知在想什麼詭計,頓時怒道:“沈慄!你居心不良,挑唆皇上,誣陷我家王爺……”
“還請溫大人鎮靜,皇上面前,不要失儀。”沈慄道。
“你……你……”溫率指著沈慄,說不出話來。
沈慄輕輕嘆了口氣,上前壓下溫率指著他的手指,溫和道:“溫大人,湘王殿下可以留下侍衛,這是先皇的遺命,湘王殿下可以呼叫湘州賦稅,這也是先皇遺命,在下與眾位大人對此均無異議。
溫大人,在下方才請問的是湘州消失的人口與賦稅倒哪裡去了?其中並未有半句提到湘王府的兵權與財權,卻不知您這一句‘誣陷’是從何而來?”
封棋點頭笑道:“正是,老夫方才聽得分明,沈編修只是向李尚書請教湘州賦稅的問題,這本是朝廷公務。至於人口與賦稅的去向,沈編修只是稍作假設而已,並未提及湘王殿下半句,哪來的‘誣陷’?”
封棋一提,眾人便不由回想:沒錯,沈慄只道那些人口能成軍,卻沒直指軍隊就在湘王殿下手中,雖然這邊鼓敲得咚咚響,眾人都自然而然地覺得是湘王做了手腳,然而細究起來,溫率還真就賴不上他。
今日這場口水戰,先是諸位大臣教溫率擠兌的無可奈何,如今好容易被沈慄翻了盤,自然輪到眾臣擠兌溫率了。
封棋起了頭,眾人便七嘴八舌議論:“可不是!沈慄也只是請教朝廷公務,這溫長史急什麼呢?”
“別是做賊心虛吧?”
“看著像!在下年輕時做過知縣,也曾判過些案子。這做賊心虛的人確實是這樣,稍有風吹草動就惴惴不安。”
平時眾臣可不敢在皇帝面前如此“竊竊私語”,今日情況特殊,見邵英仿若未聞,眾臣便安心放肆一回。
溫率氣苦。事到如今,他不辯,皇帝道他理屈詞窮;他苦辯,眾人又覺他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沈慄固然不曾直言湘王府,這口鍋卻已然扣到湘王頭上。
沈慄微笑拱了拱手,一本正經道:“皇上,諸位大人,其實溫大人如此驚懼,倒也無可厚非。畢竟,湘州乃是湘王殿下的封地,先皇又給了殿下專擅之權,那裡的賦稅出了問題,朝野難免會疑心湘王府。臣等固然相信湘王殿下,只恐天下人不信也。”
封棋已經與沈慄配合著擠兌過溫率一次,此時雖不明沈慄之意,卻也附和道:“的確,何況湘王府供奉都是由湘州賦稅支取,溫大人也是為王府聲譽擔憂。”
朝封棋點點頭,沈慄正色道:“故此,依微臣之見,皇上應派能臣幹吏至湘州,清查此事,以證湘王殿下清名。”
邵英心下大悅。湘王有專擅之權,故此朝廷很難插手湘州事務,如今征戰在即,他正發愁對湘州的情況瞭解不足,沈慄這一提議,正好給了朝廷派人過去的理由。
“也好,就派……”邵英開始琢磨起人選。此時去湘州是很危險的,派誰去比較好呢?
“不不,”溫率慌忙搖手道:“皇上,不可……湘王府可以自行查驗此事……”
“誒,”沈慄笑道:“這是為了給湘王府正名之舉,溫大人何故推脫?事關湘州賦稅,若由湘王府自糾自查,難免教人詬病。您方才提到先皇遺命,請皇上善待兄弟,如今湘王殿下眼看要被賦稅之事拖累,被天下人議論,正是皇上一盡兄長之責,為湘王殿下出頭的時候!”
沈慄!小賊!殺才!溫率睚呲欲裂。
“不錯!”邵英龍顏大悅。溫率屢次提到先皇遺命來堵別人的嘴,如今沈慄偏用這個來堵溫率的嘴。
皇帝心中解氣,點頭道:“皇弟與朕多年不見,山高路遠,訊息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