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這一刻緊張的都快要失態了,她一隻柔夷緊緊地攥緊了旁邊天眼的衣襟,將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天眼拽的身體都快要傾斜了。
“天眼,你說刀魔們會回頭嗎?周動會沒事嗎?”
天眼極為擅長推演與計算,但是這一刻他也完全計算不出刀魔會不會回頭的機率來。
臉上露出苦笑,天眼極為嚴謹地說道:
“百靈長,我只能說,周動大師他是在賭,不過這種毫無把握的賭局我一向是極不贊成的。周動大師這次太沖動了,為了一次比賽,他犯不上冒這麼大的危險啊。”
聽天眼這麼說,凌度的聲音都顫抖了,她的秀眉如柳葉一般地彎起,一雙冰藍色的眼眸裡藏著無盡的惶急與憂傷。
“天眼,你是說周動其實也一點把握也沒有?”
一張娃娃臉的天眼緩緩地點了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的聲調來:
“百靈長,原本我對周動大師的崇拜是誰也比不上的,他每次臨危都胸有成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這種廟算推演能力我天眼自愧不如,我甚至都有拜他為師終身事之的衝動。
但是這次,百靈長,我只能說,我很失望……”
天眼極為失望地搖了搖頭,又憂傷地接道:
“在這樣的環境裡,誰也無法保證刀魔不回頭看,周動大師也不能,他這樣做是……”
天眼正說到這裡,突然他的聲音愕然間就停住了,他的手直指向晶石牆的畫面之上,口大張著幾乎都可以塞的下一隻拳頭。
凌度見天眼如此反應也大驚失色,霍然轉頭向畫面上看去,便見到如一隻幽靈一般遠遠尾隨刀魔之後的周動,這一刻雙腿一曲,從原地向隊伍最後的一個刀魔暴射而出。
整個刀魔小隊恰好轉過一道石樑,前四隻刀魔的身形剛剛在石樑的拐角處消失不見,周動的身形就如一陣輕風一般向最後那隻刀魔貼了上去。
一道和山壁一樣深幽的刀光悄然綻放,極為詭異在一旋,毫無聲息間,最後這個刀魔的頭顱就驟然與身體分家向下滾落。
周動左手一揚,儲物戒指上的光芒一閃,這個刀魔的頭顱與身體便如從未曾存在一般地消失了。
看到這一幕,整個離城十多萬修者竟然一下子都毫無聲息,整座城市中靜的落針可聞,每個人甚至都能感受著自己心臟“砰砰”地狂跳聲。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如電一擊致命,周動下手好乾脆。
前方的刀魔毫無所覺徑直向前行去,後邊,他們的兄弟已經有一個永遠地失去了活下去的權利。
到這時城中的所有人才如夢初醒,他們到現在才明白周動所打的如意算盤。
誰也無法保證五隻刀魔沒有回頭向後看的習慣,周動也不能,但是周動卻要用這種潛行狙殺的手段,要在這段山樑間隙中將五隻刀魔殺到沒有回頭看的能力。
雖然明白了周動的計劃,但是絕大多數人的臉色卻更加蒼白起來,這時眾人看向周動的眼神,就如看向一隻在暗夜中露出獠牙的惡魔,如看向一隻將身體裹在羊皮中,卻偷偷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
一個活生生的恐怖刀魔在那一刀之下竟然可以毫無所覺,連死都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死的,這樣恐怖高超的暗殺技巧,這樣強悍到讓所有人絕望的刀境與力量,試問在場的人誰可以做的到呢?
周動這一刻不僅用他的狂妄大膽征服了晶石牆前所有的觀眾,並且用他的實力讓每一個修者們再次折服。
到現在天眼才知道,周動這次絕不是冒險賭搏,而是在極險之地,用自己的實力開啟唯一一條前行的通道。
想到這,天眼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通紅,他甚至都不敢再看一下旁邊凌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