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步九霄被人發現,再聯絡上我這情形,加上姨母添油加醋地一宣揚,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念頭急轉:樓上不能去。想來姨母這山寨版的春藥藥性應當不會太烈,想辦法熬一熬興許是可以熬過去的。眼睛一瞥,看到了一樓嶽清音曾帶我進去上過藥的那間藥房,連忙奔過去,幸好他這屋子平日不上鎖,推門入內,想起牆角有一口盛清水的大水缸,不容多想地便跨入缸內,將身體整個浸了進去,一直沒到脖頸。
冰涼刺骨的水直激得我險些喘不上氣來,大腦和肺部同時一炸,忍不住痛苦地由喉內呻吟出聲。
咬緊牙關硬是撐著,強壓下想要逃出這水缸的衝動,不一刻渾身便被這刺骨的寒意冰得麻木了,上下牙齒的磕撞打戰聲越來越響,便發狠地將嘴也浸入水中,只留下鼻孔以上的部分在水面之上。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地一鬆,整個人便沉入缸內,冷水方一沒過頭頂,神智便又稍微清醒了些,掙扎著將頭探出水面,力竭地喘息不已。
忽聽得門響,熟悉的腳步聲踏進房來,我翕合著嘴唇想要叫“哥哥”,可是除了牙齒打顫聲外什麼聲音也發不出。於是只好一鬆勁兒讓自己重新沉入水中,希圖以水聲來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隱隱聽得他問了一聲“誰?”,而後腳步聲過來,一雙大手伸進缸內,握住我的雙臂將我架出了水面。
“靈歌——?!”嶽清音難得既驚又惱地低吼了一聲,不顧我身上冷水淋淋從缸內把我抱了出來,大步走向小榻,三兩把扯去我身上冰冷水溼的床帳子,脫下自己的外袍將我嚴嚴裹住放在榻上,聽得他轉身從架子上取東西,下一刻只覺身上被尖尖的針一紮,而後便諸事不知了。
昏昏沉沉地醒來,只覺頭重千金,腦門灼燙口乾舌燥,四肢冰冷渾身冷顫。身上蓋了厚厚的棉被,滿室是被炭火燒得融融的暖意,向四周略一打量,卻見自己仍然身處嶽清音的藥室之中,榻邊放著大大的炭盆,小几上是他用來針灸的銀針和才熬好的滾燙的一碗湯藥。
努力地支起上身,一陣頭暈目眩。見頭髮已經幹了,身上裹的仍是嶽清音的外袍,頓時回想起暈厥前發生的一切,不禁又氣又羞又難堪。忽聽得架子後面腳步聲響,連忙縮回被內面朝裡躺著一動不動,便聽那腳步聲行至榻前,大手伸來覆在我的額頭上,而後收回去,低聲地道:“起來喝藥。”
我躺著未動,那大手便直接上來扳我的肩膀,我向上一抻被子矇住頭,死也不讓他把被子扯下去。
“做什麼?”嶽清音沉著聲問。
“……哥哥走開……我自己喝。”我在被中開口,聲音虛軟。
“又在彆扭什麼?!”嶽清音輕斥,待了半晌,道:“藥在桌上,才熬出來的,當心燙著。為兄一會兒有話問你,喝完便叫為兄。”說著腳步聲又往架子後面去了。
我掀開被子掙扎著起身,端過藥碗湊在唇邊吹,還未待吹涼卻見嶽清音竟然由架子後面又走了出來,一時又氣又急,瞪了他道:“哥哥!你——”將藥碗放回桌上,倒頭便要再度蒙上被子,嶽清音大步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腕子,偏身坐到榻沿上,沉聲道:“莫以為為兄不知道你那些心思,只怕喝了藥便又會鑽進被中不肯露頭了!”
我用另一隻手捂在臉上偏過頭去,用被下的腳去蹬他坐在榻上的屁股。
“不許胡鬧!”他低斥,“沒有什麼可難為情的,為兄都已知曉了。你且如實告訴為兄,大表兄他……可曾傷了你?”
知道他所說的“傷”是指的什麼,心中一時羞忿交加,顫聲道:“傷了又怎樣?是不是便要我嫁給他?難道爹跟哥哥就這麼看著本是受害者的我將錯就錯毀了後半輩子?”
“胡說!”嶽清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