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這一眼是在擔心我,因為他同樣也能從我的眼神裡看出我的心思來。
我垂下眸子不想再令他為我憂心,換上微笑的面孔聆聽嶽老爹叮囑我好生孝敬公公,好生服侍丈夫,然後陪同季燕然給每個人敬酒,給公公夾菜。
一頓飯罷,季大叔和嶽老爹還有很多的話要說,兩個人去了大叔的書房,留下我們三個晚輩在前廳坐著喝茶。
便聽得嶽清音淡淡向季燕然道:“靈歌沒給你添麻煩罷?”
季燕然瞟了我一眼,笑道:“沒有。”
“這丫頭自小沒離開過家人身邊,若有不懂事不周到的地方,還望燕然多擔待些。”嶽清音又道。
季燕然不由笑起來:“清音你是怕我讓靈歌受委屈罷?!實不相瞞,今日確是讓靈歌受了不小的委屈,在此要向靈歌賠個不是——”說著站起身至我面前,抱拳作揖並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臉望著我,彎了眼睛笑道:“今日之事皆是我的錯,還望靈歌莫再生氣了,原諒我這次可好?”
我起身避過他這一揖道:“大人莫開玩笑,大人何錯之有?!”
“今日之事皆是我錯,最錯不該對靈歌說那樣的話。”季燕然凝眸望住我。
“大人說的沒有錯,”我望住他,“我本就已辜負了大人,就更不該在言辭上傷害大人。從今後靈歌會謹慎言行,再不多說半句話了。”
未待季燕然說話,聽得嶽清音一聲沉喝:“靈歌!”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低下頭來瞪住我道:“你在家裡同為兄賭氣也就算了,怎麼還同燕然賭氣?!把為兄叮囑你的話全拋在腦後了麼?”
“哥哥,我知錯了。”我低下頭。
季燕然連忙笑著上來拉嶽清音,道:“噯噯,清音你這脾氣幾時也這般急了?不問個究竟便責怪靈歌!今日之事確是我的錯,不該對靈歌說重話,來來,妹夫也向你賠個不是,沒照顧好令妹,實是罪不當赦,還望大舅子您能海涵!”說著便衝著嶽清音亦躬身作了一揖。
嶽清音壓根兒不睬他,只管瞪著我冷聲道:“不許再任性!聽到了麼?”
“聽到了。”我低聲道。
季燕然滿是歉疚與憐惜地在旁望著我,因惹不起嶽老大,只好不再作聲。三人重新歸座,兩個男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些望城中的事,見我坐著發呆,季燕然輕聲向我道:“靈歌若累了便回房歇歇去罷,清音和爹吃過晚飯才會回去。”
“嗯,”我起身,向他二人道:“那靈歌就不陪大人和哥哥,先行告退了。”
嶽清音皺了皺眉頭,每次聽到我稱呼季燕然為大人時他總是既無奈又惱火。辭了二人出來,一時並不想回臥房去,便沿著長廊邊慢慢閒逛邊賞著院內雪景。
不知不覺來至一處敞軒,便在其中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盯著外面素白的世界又出起了神。忽聽得身後有人說話,道:“靈丫頭似是心事重重啊。”
驀地轉回頭,卻見是季大叔,揹著手慢悠悠地走進軒來。
“爹……”我連忙起身行禮,一聲“靈丫頭”叫得親切自然,令人心中倍生暖意。“爹不是同家父在書房說話麼?”我邊問邊探頭尋找嶽明皎。
“嶽老先生不勝酒力,在我那書房睡沉了。”季大叔衝我眨巴著眼睛壞笑,這神情與季燕然如出一轍,“燕然那傻小子呢?怎把你一人摞在這兒?”
“他在前廳同家兄說話。”我規規矩矩地道。
“喔……所以你便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獨自傷懷?”季大叔笑著,揹著手立到窗前,“是不是燕然那臭小子欺負你了?”
“沒有。”我道,“媳婦兒只是出來賞雪景的。”
“哦?今日上午還沒賞夠麼?”季大叔又壞笑起來,“我當時心裡還在惋惜,若我家燕然能娶到這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