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女落到今日下場,實在是……咎由自取,老天開眼!”
“賤人!”
竇氏嘶喊一聲,忽然伸手朝著謝昭昭臉上抓過去,卻被紅袖一把推開。
竇氏狼狽地跌在精緻的羊毛地毯上,那回頭朝著謝昭昭看過來的一眼,怨毒而不甘。
謝昭昭居高臨下:“見你是念著你剛經歷了喪女之痛,體恤你一二,但聖旨還是要遵的,二嬸繼續回去抄經思過吧,來人。”
紅袖招手示意。
有兩個武婢上前把竇氏拖走。
“你這個小賤人會不得好——”竇氏惡毒的咒罵出聲,被兩個武婢用布條勒住了嘴,之後只剩下“嗚嗚嗚”的聲音。
她被拖走了。
香桂咬牙說道:“就知道她來沒有好事,小姐不該見她的,平白壞了好心情。”
“怎會?”
謝昭昭淡淡一笑:“我心情好的很。”
香桂愣了一下,見謝昭昭去了鏡臺前坐下,連忙上前服侍,為她挽髮梳洗。
用過早飯後,謝昭昭便斜靠在沒人榻上,一門心思去做那編玉的腰帶去了。
紅袖快步進來,臉色有點難看:“小姐,二夫人回去之後便開始大喊大叫,咒罵的十分難聽,這……”
“那就讓她閉嘴。”
謝昭昭淡淡道:“別出聲。”
紅袖不太確定,“是永遠閉嘴還是……”
謝昭昭手中正捏著一顆好看的玉珠,在腰帶上比劃,“她畢竟是長輩,我怎麼敢叫她永遠閉嘴?只是叫她別那麼吵而已,你別想歪了。”
紅袖點頭,“奴婢明白了。”
從謝昭昭房間出來往樓下走的時候,紅袖禁不住鬆了口氣。
她剛才還以為,謝昭昭說“讓閉嘴”,是要命的意思。
謝昭昭不同於一般閨中小姐。
她自小遊走於戰場之間,見過世間最慘烈的場景,而且謝昭昭對二房似乎有一種深到骨子裡的恨意。
因此紅袖覺得,要是真的辣手無情取了竇氏性命,也並非不可能。
畢竟,如今府上都是謝昭昭說了算,要竇氏的命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但如果謝昭昭真的那樣,紅袖又覺得心底害怕。
戰場上再怎麼狠辣,如今謝昭昭也是個閨門小姐,要是下手這般狠,身邊的人都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了。
她走的極快,還沒到怡蘭苑門前,裡面便傳來竇氏聲嘶力竭的罵聲。
竇氏年輕時在孃家並不受寵,自小和姨娘受家中婆子磋磨,過的十分艱難。
婆子不高興的時候什麼惡毒下作話都罵過。
竇氏這些年做了謝家正頭夫人,自然是端莊典雅。
如今逼到了窮途末路,那些話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