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謝昭昭剛沐浴結束,紅袖到身邊來說:“查到了,下午那個女子是胭脂樓的妙容姑娘,是五公子的……紅顏之一。”
“這兩年來五公子都是她的常客。”
“今天那個陪著妙容姑娘的男子是亳州的香料商人,如今正在給妙容姑娘贖身。”
“而下奴婢還查到,先前五公子醉酒那一次,便是在胭脂樓。”
“哦?”
謝昭昭好看的柳眉微微一挑,“這倒是有意思了。”
紅袖又說:“最近五公子很少往煙花巷去了。”
“嗯。”謝昭昭點點頭,“我知道了。”
……
次日,謝昭昭和謝長淵在抄手遊廊碰上了。
謝長淵搖著紙扇,還是那副風流倜儻沒心沒肺的模樣,笑眯眯地瞧著謝昭昭問:“妹子,你這是也要出門?打算做什麼去?”
“不是出門,是去苗先生院中尋點兒藥材。”
“哦。”
謝長淵點了點頭,“這樣啊,今日五哥無聊,陪你一起去吧。”
謝長淵隨在謝昭昭身邊,東拉西扯地說著事,看似一如往常,實則言談之間流露著一些意亂心煩。
謝昭昭輕輕吸了口氣,“你不愉悅,該去找讓你不愉悅的人,去解決,你在我耳邊叨叨叨一陣兒也沒有用啊。”
“什麼不愉悅……”謝長淵笑著脫口而出,在看到謝昭昭洞察一切的眼神時,又住了口,長長嘆了口氣,“我怎麼解決啊。”
他一個旋身,坐在了遊廊欄杆邊,姿態有些不雅地曲起膝,“我還能娶她不成?爹孃不會答應的。”
“把她養在外面吧,她又不願意做那沒名沒分的,她要的我給不起,不如一拍兩散拉倒。”
“亳州那個人家境殷實,能給她個正經名分,以後生活不愁的。”
謝長淵望著不遠處的假山,懶懶道:“就這樣吧,也挺好的。”
“……”
謝昭昭沉默片刻。
謝長淵說的的確不錯。
謝昭昭想到紅袖稟報過,他最近都不流連煙花之地了。
看來這妙容姑娘的事情,也讓謝長淵頗有感觸。
她也沒多說什麼,坐在另外一邊,繼續先前和謝長淵說著的話題。
謝長淵這姿態,壓根不需要人來安撫。
她也不知怎麼安撫這種花叢浪子。
兄妹二人閒聊了會兒,謝長淵說累了回去小憩一陣兒,謝昭昭便到苗先生那院子去尋藥草。
等回到望月樓時,外院的小廝送了封信過來,是蘇府那邊的。
“三小姐難道是為上次和小姐不歡而散的事情道歉?”香桂好奇道。
“不知。”
謝昭昭把信拆開,“看看就清楚了。”
紅袖湊過來,“怎麼樣?”
“三姐約我見面。”謝昭昭慢條斯理地看完了信,若有所思地說:“道歉。”
“奴婢猜對了呢!也該是這樣的,當初沉魚那件事情,小姐一心為了三小姐好,她本也不該不由分說怪小姐的。”香桂說道。
“她約的地方是城中一處食肆。”謝昭昭蹙著眉毛:“你覺得三姐與我道個歉,需要專門約我出去嗎?”
香桂一愣,“好像……好像沒什麼必要……”
“涼國公府是三小姐的孃家。”
“如果她真的想道歉,可以直接過來,小姐平素都很少出門,絕不會撲空。”
“寫個信來約,萬一小姐還生著氣,也不會去赴約的,這信倒是顯得多餘了許多。”
“是啊。”
謝昭昭唇角彎彎,將那封信夾在指尖,任由冷風吹的那信紙飄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