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御花園內奇花異草盡皆枯敗,只有梅園的梅,在寒風中傲然綻放。
宣武皇帝和太子今日難得稍有空隙,父子二人一起閒遊到此處,穿梭於寒風紅梅之間,賞一賞這冬日美景。
“那小子最近上道了許多。”
宣武皇帝淡笑著說:“倒是有幾分你年輕時候的模樣了。”
“雲祁這次從西境回來的確變化頗多。”太子垂眸:“瞧著倒比兒子當年更有手腕和格局。”
“他冒失,這點就比不得你。”
太子素來穩重,絕不會做雲祁這幾年做的那些離譜事情。
太子笑了笑:“少年人難免火氣大些,易衝動……其實這也要怪兒子教導不力,他母親早逝,我又一直忙於政務,疏於管教。”
“太子妃雖然溫柔嫻熟,但到底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在教導方面也難出的上什麼力。”
“嗯。”宣武皇帝點點頭,“這倒也是,還好他如今腦子轉過彎來了,不然真要將我們這兩個老的氣死。”
“是。”
父子兩人閒談了一些天家家事。
宣武皇帝咳了兩聲,太子有些擔憂,便扶著催促他到梅園邊上的暖閣進去暫時歇息片刻。
太子勸誡宣武皇帝保重龍體,宣武皇帝笑笑說上了年紀。
宣武皇帝抿了口茶後,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上次你說,讓謝威去幽雲十六州駐守的事情,朕考慮了一下,覺得他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只不過個把月前才把他貶到賓州,這麼快就重新提拔,恐怕有些朝臣要不滿。”
“等過了年,天氣熱一些再下旨吧。”
“父皇英明。”太子讚了一句,又說:“最近平章侯那裡,似乎也不太安寧。”
宣武皇帝一聽,極淡地笑了一笑,“如今中山王年邁,世子又未定,兩個兒子自然要搶破了頭,陳志緣勝算極小,把希望放在了女兒陳書蘭的身上。”
“偏偏如今在雲祁這件事情上,陳書蘭又處在了謝昭昭下風,他自然是無法安寧了。”
這時,大太監送了熱茶過來。
太子親手接過,轉送到宣武皇帝面前。
一個陳家,一王一侯本來就不可能安寧。
太子暗暗嘆了口氣,要怪也只能怪陳志緣自己,在當初分封功臣的時候,在外大放厥詞,說什麼陳家功勞最大。
還說宣武皇帝如果沒了陳家幫扶,還是個山溝裡的泥腿子。
陳家就是裂土封王都不為過。
這樣大不敬的話傳出來的那一刻,陳志緣已經不配襲爵。
而且這字裡行間,是否也影射陳家有不臣之心?
太子自幼學習為君之道,帝王之術,心中清楚明白,陳志緣平章侯的身份,本就是宣武皇帝為了分化中山王府內鬥。
當然,陳家若是聰明,如同謝威那般進退有度,自然更受帝王恩寵。
但陳家似乎並不怎麼聰明。
至少平章侯陳志緣不是個聰明人,竟然想在雲祁和梁王中間左右逢源。
“陳書蘭還是不錯的。”宣武皇帝抿了口茶,語氣有些惋惜,“可惜那小子不喜歡,陳家也不爭氣……說起來還是謝家更合適些。”
“父皇要給雲祁和謝家賜婚了?”太子意外道:“那雲祁知道了不定如何高興。”
“不許告訴他。”
宣武皇帝瞥了太子一眼,“免得他高興到得意忘形。”
“是。”太子笑道:“這個兒子明白。”
宣武皇帝又抿了口茶,淡淡說道:“不過中山王到底是勞苦功高,等雲祁和謝家的事情定下之後,須得給陳家一些安撫才是。”
“朕記得你十四弟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