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工作。不是這個工作輕鬆好乾,而是汙染事件頻繁發生,讓他覺得有責任把環保工作搞好,更讓張德平捨不得離開的是,環保局的各個科室,每位同志,保護環境的決心和工作熱情深深地感動了他。他強烈地認識到,作為一個共產黨員,受黨教育和培養多年的幹部,如果在有生之年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的話,那就是為環境保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為此得不到領導賞識,有一天被罷官撤職他也心甘情願。最重要的是,有他在,他才能舍了一切保護王天宏他們這些天天在刀鋒浪尖上戰鬥的一線同志,如果他走了,換了另外的人來當這個環保局負責人,是什麼態度就很難說了。
王天宏是什麼人他這個當一把手的太清楚了。他絕不能讓任何人動王天宏一根毫毛,王天宏是環保局的黑臉包公,是一員猛將,環保工作複雜艱險,環保局需要太多像王天宏這樣的黑臉包公和猛將。張德平思考著應對之策。
張德平沒有想到,他的應對之策還沒有想出來,罷免王天宏副局長職務的檔案已經下來了。張德平拿著那張薄薄的公文,只覺得重如千斤。他壓著沒有宣佈。他想,只要他在環保局任職,就永遠不會宣佈,王天宏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這天秀月到單位上班,古琴手中端著一杯茶,笑吟吟地走到秀月的辦公室。秀月正在趕寫半月的工作總結報告。也不知笑面佛喝的什麼茶,滿屋子清香。一看笑面佛杯中那幾片翠綠的茶葉,就知道是上等的好茶。
古琴笑著問:“你家王局長現在在哪個部門了呢?”
秀月苦著臉說:“還能在哪個部門呢,還不是在環保局幹得罪人的工作唄。”
古琴仍笑吟吟地說:“說也是啊,你家王局長雖然不當副局長了,但他那樣熱愛環保事業,不幹環保,還能幹什麼呢?”
秀月這才知道笑面佛是來告訴她王天宏被撤職了。
秀月反倒高興起來,說:“這正好啊,我早就不讓他幹這討人嫌的差事了。”
“說也是啊,你們家老王那樣能幹,幹什麼不好啊,非要去幹環保。”
“環保總得有人去幹吧,就算王天宏不幹,還有那麼多熱心環保事業的人呢,企業違反了《環保法》,照樣有人查處的。”
“說的也是啊。”
“哼,別看有人現在光鮮,風光,環境汙染了,瘟疫來了,瘟神第一個就找到汙染環境的人。”
古琴自覺沒趣,走出了秀月的辦公室。她本來是想看秀月難受的,可秀月沒有一點難受的樣子。
晚上秀月特地做了幾個菜等待王天宏回來,還買了酒。王天宏回來,心情一下子大好,笑著問:“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秀月笑著說:“你坐下,我們喝一杯。”
王天宏坐下,接過妻子遞過來的酒杯,仍笑著問:“說,是不是有什麼喜事要告訴我?”
妻子和丈夫碰了一下杯,說:“祝賀你,終於解脫了。”
王天宏驚得一下子站起來,說:“你瞞著我,給我調了單位?”
“不是,是你的副局長給古風他們擼了。”
王天宏心裡一驚,雖然他早有思想準備,但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他並不留戀官位,可是他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哼,撤掉一個王天宏,還有許多熱愛環保事業的人。一位環保權威人士曾一針見血地指出,五小企業關而不停,採煤開礦愈演愈烈,汙染事件頻繁發生,企業老闆有恃無恐,解決汙染阻力重重,是因為汙染事件的背後有權錢交易。現在王天宏成了權錢交易的犧牲品。
王天宏喝下杯子裡的酒,苦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又喝了。
秀月說:“這一天,是早晚的事。天宏,我們調單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