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建德扭頭看向曹皇后,神情顯得很疲憊,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端起茶盞默默地喝了一口。
曹皇后雖是女子,但也曾徵戰沙場,睿智且果斷。
她直接道出了來意:「主上,聽聞有很多人誣陷王大將軍,無憑無據,您可千萬不能聽信他們的話。否則您就失去了一個忠臣良將,這不僅是朝廷的損失,也是夏朝百姓的損失。」
「你覺得他們是信口開河,誣陷王伏寶?」竇建德看向曹皇后,神色平靜,看不出他的心思。
曹皇后不假思索地說:「那些人拿不出真憑實據,只能捕風捉影地胡說,當然是誣陷。這麼多年了,王伏寶對夏朝的忠心,您難道看不出來嗎?」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竇建德,他臉色微變,語氣變得冷淡:「這是前朝之事,你一介無知婦人什麼都不懂,不要妄自評論。」
無知婦人?
曹皇后嘴角劃過一抹自嘲,曾幾何時,他誇她巾幗不讓鬚眉,對時勢有獨到的見解,是個聰慧的女人?
如今卻說她是無知婦人,什麼都不懂,真是諷刺。
自從竇建德稱帝後,曹皇后就甘願洗手作羹湯,全心全意地幫他打理後宮,不再過問其他的事情。
但今日不同,夏朝在上巳節失利,又被唐朝搶了先機,雖然夏朝也吞併了不少地盤,但與唐朝比起來,還差得遠。
何況林郅悟被李淵搶去,他們失去了武器天才,還失去了蘇定方這個猛將,如果再失去王伏寶,那夏朝永遠別想統一中原。
想到這裡,曹皇后壓下心中的難過,堅持勸諫:「主上,那些人誣陷王伏寶,不過是出於自己的私心,絕不是為夏朝著想。我們已經失去了林郅悟和蘇定方,不能再失去王伏寶……」
「閉嘴。」
竇建德猛地大喝,驚得曹皇后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裡,怔怔地望著他。
那一日,有人跟竇建德稟告,說他看見林郅悟是跟著王庾走的,而不是被李淵的人綁走,竇建德就意識到自己被王庾騙了。
但王庾只是一個小姑娘,她哪來的這麼大的能力佈局,一步一步滲透他掌控下的蘇府,偷運火器,引導他們把林郅悟帶去洛陽,又趁亂拐走林郅悟?
讓他相信所有的事情是一個小姑娘所為,實在很難。
他覺得憑藉王庾和她的三個護衛無法做到這些事情,所以高雅賢說得對,他身邊有李淵的內應,否則無法解釋這一切。
竇建德越想越憤怒,不知不覺就把怒氣發在了曹皇后的身上:「後宮不得干政,以後你再妄自談論朝政,一併處罰。」
多年夫妻,竇建德從未說過這麼重的話,曹皇后大受打擊,身體搖搖欲墜。
她紅著眼睛,將眼眶裡的淚水逼了回去,恭恭敬敬地施禮:「妾身遵旨。」
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殿外,宮女見她紅著眼睛出來,嚇了一跳,「皇后,您沒事吧?」
「無妨。」
曹皇后徑直往前走,眼中的紅色慢慢褪去,變得清明,她不傷心,卻為王伏寶感到心寒。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王伏寶這次恐怕逃不過這一劫……
------------
接下來的日子,王伏寶在府中閉門思過,竇建德把彈劾的奏摺壓了下來,一直沒處理。
曹湛等了幾天,沒等到竇建德進一步的處罰,就暗中拜訪了幾位將軍。
「那日看主上的神色,分明是對王伏寶起了疑心,但主上一直拖著不處置,恐怕對我們不利。」
董康買這些日子也很焦慮:「從前,王伏寶深得主上器重,一人獨攬軍權,主上根本看不到我們的才能。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主上對王伏寶起了疑心,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