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李世民沉默了一瞬,看向王庾:「張神醫說得沒錯,死馬當活馬醫,小庾兒,你就放心去做吧。
「剛才軍醫說了,明日辰時之後,羅士信就撐不住了,反正張神醫也趕不到,你就大膽地施針。
「出了事,我擔著。」
李世民的話給了王庾一顆定心丸,她不再猶豫,往一旁的書案走去。
王庾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所需的東西,然後吩咐大全:「快去準備紙上的東西。」
又對李世民說:「二兄,在羅士信的營帳旁邊給我安排一個營帳。」
「好,我去安排。」李世民離開了。
安排好營帳,王庾和秋月以最快的速度沐浴完,換上乾淨的衣服,然後去了羅士信的營帳。
「秋月留在這裡,其他人都出去吧。」
王庾把秦叔寶等人趕了出來,開始給羅士信施針。
這是她第一次施針,下針之前,她的手有點抖,心裡也有點慌。
但當她看見羅士信那張消瘦而又年輕的臉時,她突然間就有了勇氣。
羅士信太年輕了,他不該這麼年輕就死去。
王庾的神情逐漸變得堅毅,手也不抖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回憶了一遍張神醫說的話,然後堅定地把手中的銀針紮了下去。
一個時辰後,王庾拔出最後一根銀針,癱軟在地。
「公主……」
秋月的叫聲驚動了外面的人。
李世民和秦叔寶沖了進來:「出什麼事了?」
「沒……事……」王庾虛弱地回答了一句。
她背靠著床緩了緩,小聲嘀咕:「原來施針這麼耗神。」
現在她終於明白,張神醫為什麼告誡她要少用這個獨門針法了。
「羅士信怎麼樣?」李世民問。
「暫時保住了性命,不過接下來,我每日都要給羅士信施針,這樣才能護住他的心脈。」王庾說。
見王庾臉上的汗不停地流,嘴唇蒼白,秦叔寶吩咐道:「秋月,快扶公主回去休息。」
又吩咐昆布:「去拿些吃食送去公主的營帳。」
李世民見這邊沒事了,就召集眾將領商議戰事。
……
十日後,張神醫抵達軍營,他第一時間去看了羅士信。
「如何?羅士信還有救嗎?」
見張神醫把完脈檢查完傷口,遲遲沒有出聲,秦叔寶迫不及待地詢問。
「唉……」張神醫嘆了口氣:「若是當初羅將軍受傷的時候,老夫在場的話,他還能完完整整地活著。」
秦叔寶聽得糊塗,問:「神醫這話是何意?羅士信到底有沒有救?」
「有老夫在,他自然能活下來……」
眾人一喜,然而張神醫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的笑瞬間消失。
「不過,時間拖得太久,他右腿上的傷惡化嚴重,必須截肢,否則會影響身體的其他部位。」
秦叔寶有點接受不了:「我們是軍人,沒有右腿連路都走不了,還怎麼打仗?
「這不是比死了還難受嗎?」
李世民的心情很沉重,他試探著問:「神醫,能不能想辦法保住他的腿?」
張神醫眉頭緊蹙,說出的話毫不客氣:「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死,二是截肢保命。」
「……」
帳中的氣氛瞬間變得低落,眾人沉默不語。
如今羅士信還在昏迷當中,他又沒有親人,能做主的就只有李世民。
李世民在沉思,作為一個男人,一個軍人,他若是羅士信,他寧願死,也不願截肢。
秦叔寶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