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天花板上還是椅子上到處佈滿了琺琅鑲嵌的拼貼畫。
而正中央的那張桌案的四周則包裹著鍍金扁銅絲,密密麻麻的銅絲組成了一幅奇異的圖畫。
馬車的座椅上鋪著厚厚的駝絨,不過芙瑞拉信手將所有的駝絨全都收了起來,塞進了座椅底下的抽屜之中,初夏的季節,這些鬆軟的靠墊顯然已經有些不合時宜。
車廂的後方還有一個扶梯通向車頂,勞累之時甚至還能夠到“陽臺”上面舒展一下身體。
看著如此精緻周到的佈置,瑞博不得不佩服設計者的用心良苦。
不過這樣的享受並非人人能夠享有,如果不是因為沾了那幾位王室成員的光,恐怕他還沒有機會增長這些見識呢。
瑞博在那裡讚不絕口了好一會兒,突然間視窗玻璃上傳來敲擊的聲音。
瑞博輕輕地將窗門開啟,令他感到驚詫的是芬妮和莉絲汀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不要來為我送行的嗎?”瑞博輕聲問道。
正如他所擔心的那樣,他看到兩個少女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晶瑩的淚花。
芬妮和莉絲汀並沒有說一句話,淚水順著她們的臉頰向下流淌。
此時此刻什麼話都用不著說,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突然間那兩位少女雙雙朝著瑞博撲了過來,她們緊緊抱住瑞博的脖頸,無比深情的親吻代替了任何告別的言辭。
“如果你不能平安地回到我們身邊,我們將怨恨你一輩子。”耳邊輕輕傳來莉絲汀那帶著哭音的話語。
聽到這番話,一團暖流在瑞博的胸中流淌。
他的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被一種深深的悲傷梗塞住了,根本無法吐露出來。
“好了好了,兩個小丫頭,我會看住這個傢伙,提醒他回來的時間。”從視窗伸出了芙瑞拉的頭,她面帶微笑說道:“哭泣只在葬禮之上用得著,你們應該用微笑來祝福我們一路平安,暫時的遠離並不是斬斷了你們之間的情義,而是令你們的思念得以濃縮,當瑞博歸來的時候,你們便會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愛情的利息是何等豐厚。”
芙瑞拉確實是插科打諢的能手,她的話立刻令芬妮和莉絲汀這兩個小丫頭破涕為笑。
離別的悲傷被笑容所掩蓋,不過瑞博清楚地看到,那一絲笑容底下仍舊還殘留著悲傷的痕跡。
“告訴我你們想要什麼樣的禮物?我會盡可能地幫你們壓榨瑞博的錢包。”芙瑞拉繼續說著笑話。
她的話消去了兩個小丫頭臉上最後一絲愁容。
“我們才不要什麼禮物,我們只要你們兩個人能夠平安順利。莉絲汀笑著說道,不過她的瞼上仍舊掛著剛才的淚痕。
“你將我牽扯進來算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會給予任何禮物,同樣我的承諾也根本就沒有用處。”芙瑞拉故意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一次芬妮和莉絲汀雙雙抱住了芙瑞拉的脖子,一左一右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
“我們倆一直以來都將你當作是最親密的姐妹,親愛的姐姐,你的妹妹等候你的回來。”兩個小丫頭同時說道,顯然這番說辭她們倆已然醞釀很久。
原本彷佛對什麼都不以為然的芙瑞拉,突然間渾身一震,她的身體變得僵硬,而面容則顯得有些呆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恢復了原來的那副模樣,不過在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欣慰,多了一絲溫馨。
站在一邊的瑞博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只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止。
不過這顯然是他所沒有的能力,他甚至無法阻止閒雜之人來破壞這無比美妙溫馨的時刻。
那位不知好歹的不速之客正是法政署的法魯爾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