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弩箭從屍體的後腦釘了進去,箭頭在眼睛和鼻樑之間,穿透了出來,為了增加殺傷力,箭頭上面佈滿了尖銳的倒刺,臉部的肌肉完全給撕碎開來,血紅色的傷口翻卷著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巨大的貫穿力甚至將眼珠都拉了出來,被一根帶血的筋腱牽著掛在眼眶外面。
從那可怕的傷口往外股股得冒著的,除了鮮紅的血液之外還有乳白色的腦漿,這真是一幅恐怖的場面。
在馬車車廂裡面還有一具屍體。
一個三十多歲商人模樣的大鬍子坐在那裡,一支一摸一樣的弩箭從他的下巴處射人,箭頭貫穿顱骨後牢牢得釘在馬車車廂後面的木板上。
鮮血順著那一部絡腮鬍子流淌得整個胸口都是。
在屍體的腳邊地板上橫臥著一張重型軍用弩弓,正是這種威力強勁的兇器,在剛才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面結束了兩條性命。
看到這把重型軍用弩弓,瑞博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要一想到,這原本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兇器,瑞博便感到渾身膽戰。
瑞博絕對沒有想到,為了保守秘密,馬車上的這個刺客竟然在射殺了那個車伕之後,又射殺了他自己。
倒底是什麼人策劃了這一切,又是怎麼樣的一個殘忍的傢伙在指揮著這一切呢?
能夠令手下如此視死如歸的人,倒底是何方神聖?瑞博已經不敢再繼續想像下去了。
他感到自己這一次實在是過於冒險了。
一向以來,他對於冒險便充滿了憧憬和嚮往,在他腦子裡面那些冒險家的生活是無比豐富多彩而又充滿刺激的。
那些冒險歷程就像小說中描寫的那樣浪漫而又動人。
事實上瑞博一心希望自己能夠和海德先生一樣,成為一個優秀的探險家。
海德先生的經歷對於瑞博來說,無疑是一個令人嚮往的精彩故事,雖然,海德先生告訴他,在那場冒險經歷中,大多數同伴失去了寶貴的生命,能夠活下來的只有海德先生自己和那位道芬先生。
但是,瑞博怎麼會去注意在冒險旅程中死了多少人呢?
只有勝利者能夠引起人們的注視,死者完全被人們忽略掉了。
正因為如此,一切冒險故事都是精彩的引人人勝的。
瑞博現在總算知道,真正的冒險並不是那麼浪漫,冒險往往伴隨著死亡,冒險是挑戰死亡的遊戲。
直到這個時候,瑞博才發現,他雖然已經身處於這個遊戲之中了,但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迎接死神的擁抱。
一種極度疲憊的感覺向他襲來,瑞博拖著沉重的步伐向遠處的大教堂走去。
在他身後那輛馬車旁邊,人越圍越多,遠遠得聽到警務馬車那急促而又尖銳的鈴聲向這裡傳來。
對於這一切,瑞博都毫無所覺,他獨自一人向大教堂走去。
兩條街區轉眼就到,當他踏上教堂前的臺階時,從他身後無聲無息得伸過一隻手來。
“剛才,你幹得不錯。”那是凱爾勒的聲音。
瑞博並沒有回答,不知道為什麼,他說不出話來。
穿過大教堂那人山人海的大殿,瑞博跟著凱爾勒來到教堂後面那些修士們住的地方。
一條長長的將近一百米的走廊兩邊,每隔五六米開著一扇門。
按照門於門之間的間隔算來,房間窄小得很,不過想想也是,人間的享樂原本就不是這些修士們關注的事情。臥室對於他們來說僅僅是休息的場所。
從長廊的一邊穿出去,有一個天井,天井中央安放著一座光明之神的雕像。
從教堂高高的玻璃屋頂上投射下來的陽光正好映照在這座雕像上,一切顯得那麼的莊嚴肅穆。
天井一側開著一道小門,凱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