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的是你死我活之勢,先鋒船必須突圍,衝到賊船的後方,搶佔上風口。那時,明軍大部隊也追上來了,先鋒船隊和明軍大部隊成合圍之勢,敵船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不是被圍,就是圍困對方,不用選擇,每個人都知道怎麼做。況且,收兵的鑼聲未響,明軍的船就一往無前,別說前面是敵軍的船隊,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硬闖進去!
半空中,雙方的羽箭齊發,勢急如蝗,抬頭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形成一片陰雲,晴朗的天空變得灰暗了,明亮的陽光像是被阻隔在了另一個世界。耳邊,嗖嗖之聲不絕於耳,疾射而來的箭帶起的風把人的頭髮都吹得飄動了起來,還有的箭頭帶著響哨,像兇悍的海鳥,瘋狂地尖叫著衝向船身、桅杆和人的血肉之軀。
船下被碾壓的海浪聲,羽箭的破空之聲、人中箭後的長聲慘叫,以鑼鼓和螺號傳遞的軍令;溫熱的鮮血,濺起的冰涼水滴,血腥的味道。這一刻,高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戰場。
四處都是死亡的陷阱,他已經來不及分辨目標了,只要是在眼前閃過的東西就一箭射過去,戰前他自備了很多袋箭,可此時竟然已經沒了大半。
呯的一聲響和盾牌兵的慘叫聲傳來,高闖只覺得眼前一亮,就見那盾牌陣從中間缺了一塊,一名盾牌兵倒在血泊之中,手中還緊握著盾牌,一隻巨大的弩箭已經連盾帶人一起穿透了。從那個缺口中,羽箭和投擲的短槍像瀉了閘的水一樣急湧了進來,幾個人躲閃不及,被射倒了。
高闖一步躍了過去,腳下的血水差點滑了他一跤。他在狂風暴雨中踩在溼滑的甲板上也不曾搖晃過,可是腳下踩著弟兄的血,他不由得打顫。
一咬牙,他拔下了那隻弩箭,感覺這不知名兄弟的溫熱血液濺到了他的臉上,燒得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不管不顧的一手握緊盾牌,一手抄起一塊殘破的厚木板堵在盾牌的洞上,合身撲到了缺口處,感覺從盾牌上傳來的陣陣抖動,撲撲的悶響不止,似乎那密集的箭就要穿透盾牌、刺入他的肉裡。
“再來!”他大喝一聲,聲音在瞬間竟然蓋過了嘈雜的聲響,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忽拉一下,還活著計程車兵重新排成一行,還有人抬出了本方的強弩,隨著鑼聲的指揮,高闖協同身邊計程車兵閃開一條通路,明軍的弩箭也飛向了敵方。
海盜們畢竟沒有系統的指揮,全憑一股悍勇之氣,他們使用強弩的時機早了,所以雖然傷害了盾牌和士兵,但效果不大。他們不明白,強弩的作用並非只是遠距離的攻擊,還可以給對方以近距離的沉重打擊,弩的箭很難裝好,往往一戰中只能使用一、兩回,所以必須要用在最適當的時機和地方。
相比之下,明軍可就沉著多了,在兩軍的一箭之距剩下半箭的時候下手,疾飛出去的強力弩箭生生穿透了兩個前後站在一起的海盜,還撞斷了一根桅杆。第二去弩箭更是把一隻賊船的船頭穿了一個大洞,海水大量灌入賊船,眼看就要沉沒了!
先鋒船爆發出一陣歡呼,高闖這也才發現鑼鼓聲的區別。原來除了開戰前的那聲鑼響外,鑼聲是本船自己的命令,而主船上發出的命令會用鼓聲來傳達,士兵們只要分辨鑼聲即可,只有本船的指揮才會聽鼓聲來選擇自己所在船隻的戰術。
又一聲慢鑼響畢,從船艙中跳出兩個小兵,每人手裡提著一個大木桶。他們冒著槍林彈雨在甲板上四處跑,讓每個士兵都從桶中拿出兩塊溼淋淋的布來,一塊是方巾,一塊是像紗布一樣的透明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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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這舉動,高闖知道他們就要與敵船短兵相接了。由於對方可能會使用火器和毒煙,處在下風口的明軍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因此必須做好防範措施。那方巾和紗布是用解毒草藥的藥汁浸過的,方巾蒙在口鼻上,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