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太陽的照耀,這寶石只剩瑩白光澤,卻依然閃亮的讓人晃眼。
莎蘭盯著寶石看了好久好久,慢慢將手握緊,看著黑沉下來的夜色,低聲喃喃:“謝長清。”
堯城是駐邊防大軍的軍營。
整個堯城內全是營房,巡邏計程車兵一刻鐘一班,夜色之中,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更為這座城添幾分肅穆之色。
謝長清巡營結束之後回到了自己的營房。
昏黃的燈籠掛在廊下,隨著夜風微微搖曳。
謝長清上了臺階,忽然腳下停頓一瞬,回過頭去。
莎蘭種在院子裡的那顆小樹,葉子好像不如前幾日那般平展油綠,捲了起來。
謝長清冷冰冰的目光就定在了那棵樹上。
雷奕也朝著那棵樹看過去。
他跟隨謝長清多年,當然知道這棵小樹是當初蘭姑娘偷偷種下的。
謝長清這營房的院子裡一向整齊的嚇人,只有這棵樹,突兀的不該存在。
但先前謝長清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看不見,總之沒叫人處理過,雷奕他們也不敢隨意處理,只有守營房計程車兵隔幾日會澆點水。
如今這棵樹雖然長的歪歪斜斜,卻是一直也沒死。
謝長清忽然說:“把這棵樹拔了!”
“呃……”
雷奕遲疑地說:“真拔?”
謝長清什麼都沒說,直接進了房間,並且“砰”一聲關上了門。
站在門前的雷奕目光在那棵歪歪斜斜的樹和門板之間遊走了一陣子,為難地皺起眉頭。
沉默了一會兒,雷奕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並讓手底下的人留意一下,營中可否有會養花種草的,那樹看起來是有什麼病害吧?
所以葉子才捲了。
醫一醫吧。
至於拔……他絕對不敢拔。
從茉蘭海島回來之後,謝長清就投身與三軍日訓之中,過著枯燥無味千篇一律的日子。
他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但雷奕跟隨多年自然發現他的變化。
這人是變得更加冷酷不苟言笑了,話也更少。
雷奕很懷念以前謝長志還有莎蘭都在營中的時候。
那時候謝長志能和謝長清喝酒、打獵。
蘭姑娘也能讓謝長清露出幾分罕見的微妙情緒。
那時候的謝長清是真的桀驁不羈。
現在卻變得冰冷,刻板,沉穩過頭,和世子越來越像了。
……
謝長清回到房間,卸下皮製軟甲,隨意洗漱了一下躺回床榻之上,閉目歇息。
軍營枯燥而苦悶,沒有任何休閒消遣之事。
除了訓練就是休息。
這就是這一個來月裡他過的日子。
謝長清躺了一陣子,忽然睜開眼睛看著青灰色的帳頂,不禁自問,這到底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