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槽司這個衙門在北通州地位超然,漕糧轉運使不是什麼很大的官,不過是六品而已,可是可以直接向戶部負責,掌握著糧庫不說,還下設了兩個千戶所的軍馬,在北通州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柳乘風道:“北市那邊確實很複雜,不但人流多,再加上槽司那邊總是水潑不進,要探聽訊息確實難一些,不過你要多留心一下,叫人給我仔細看著。”
趙百戶笑呵呵地道:“大人吩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柳乘風也笑了,他畢竟是外來人,縱然能強逼著這些地頭蛇為自己做事,可是人家心裡未必甘心情願地聽命,因此與他們打好關係倒是必要。反正威信樹立了起來,這時候再放下架子,反倒能讓他們受寵若驚。…;
其實柳乘風之所以放手去管聚寶樓的事,也是這個考量,眼下最重要的是讓地頭蛇們去打探訊息,就是他再急又有什麼用?還不如索性表現出一點超然的態度,放手讓下頭去做事。
正說著,王韜飛快跑過來,道:“大人,兵備道那邊遞了名刺,讓大人過去。”
柳乘風抬頭道:“兵備道叫我去做什麼?”
王韜搖頭,道:“這個,卑下就不知道了,不過那邊傳來的訊息說,按察使大人不但請了大人,還請了張檔頭去。”
“張檔頭……”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隨即道:“那按察使是什麼意思?”
柳乘風想了想,長身而起,道:“備馬吧,去看看再說。”
隨即,柳乘風與幾個百戶笑了笑道:“大家也各自做事去吧,本官得去兵備道走一趟,至於……”柳乘風看了看自己桌腳上堆放的碎銀子,笑呵呵地道:“這些錢本來就是贏你們的,你們各自分了去,權當是我賞你們的。”
三個百戶大喜,都說柳乘風仗義豪爽,將碎銀子分了,告辭出去。
柳乘風出了千戶所,翻身上馬,帶著幾十個校尉往兵備道那邊去,這一路上,柳乘風心裡不禁在琢磨,兵備道這幾日都沒有動靜,怎麼今日突然叫自己去?
其實在柳乘風心裡,覺得那鎮守太監最是可疑,只是這鎮守太監在北通州自成一系,柳乘風也不能將他如何。
只是除了鎮守太監,北通州還有誰與亂黨勾結,柳乘風卻一直拿不定主意,說穿了,其實就是他對北通州過於陌生,雖然這幾日已經熟稔了一些,可是北通州的官場,還是疏遠了一些。
現在兵備道那邊請他過去,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多見見這黃大人,說不準能探聽出什麼來。
柳乘風打馬到了兵備道衙門,恰好見迎面的街道張茹帶著一隊番子來,柳乘風和張茹在這衙門口打了個照面,張茹的臉色倒是不如上一次武清時那麼難看,這個人看上去冷酷,其實圓滑無比,在武清時,是以為武清縣令的死涉及到了亂黨,是為了爭功,因此毫不客氣。可是現在,卻是朝著柳乘風笑了笑,對柳乘風道:“柳千戶,上次在武清,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柳千戶勿怪。”
柳乘風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不怪,不怪,哪裡都會有這種害群之馬,權當是我替你們東廠清理門戶吧。”
這句話差點沒把張茹噎個半死,原本他還想客氣客氣,誰知柳乘風一點都不客氣。這意思就全然變了,柳乘風的口氣倒像是東廠成了柳乘風家的一樣。
張茹的臉色冷了下來,到了這個時候,既然涉及到了整個東廠,他自然不能示弱,淡淡地道:“東廠自有東廠的規矩,還是不勞柳千戶掛心。”
柳乘風也不由笑了起來,道:“話不能這樣說,在京城的時候,蕭公公馭下不嚴,有個太監也是胡作非為,被我狠狠地懲治了一通,最後蕭公公還不是沒說什麼?張檔頭,有些事就是這樣,旁觀者清,對東廠,我是旁觀者,往後你們東廠再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