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使團也受了驚嚇。天幸柳乘風尋到了真兇,否則朝廷真不知如何向韃靼人交代。”
“又是柳乘風……”張皇后不禁嫣然一笑,道:“陛下這麼一說,臣妾倒是也聽說過一些傳聞,說是陛下乃是真命天子,下了凡間,斬妖除魔。正本清源,匡復這大明社稷的。這柳乘風卻是武曲下凡,匡扶陛下。是陛下丹犀之下第一福將。”
張皇后還要再說,朱佑樘不禁失笑打斷她道:“這種道聽途說之詞,你也相信?你可莫要忘了。先帝在的時候,每日聽的就都是這阿諛奉承之詞,君子敬鬼神而遠之,這等鬼神之說若是山野樵夫說出來倒也罷了,可是皇后身為國母,豈可輕信?”
張皇后頓時有些尷尬,不禁訕訕道:“臣妾確是道聽途說,說到底,臣妾只是個女人家,許多事也不懂。”
張皇后與朱佑樘相處很有過人之處。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也絕不會頂撞,可以說,朱佑樘與他夫婦二人能數十年如一日的相敬如賓,與張皇后的性子分不開。
朱佑樘見張皇后軟下來。臉色也變得溫和,道:“朕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無非是和你說道理罷了,其實說起來,這個柳乘風還真是個福將,這一次若不是他。朕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神怪附會之說雖然不足取信,可是道理卻是相通的,朕自有了此人確實輕鬆了不少,只是……”
“陛下莫非還有什麼心事。”
朱佑樘搖搖頭道:“沒什麼,朕只是在想身後之事。”
張皇后又好氣又是好笑,別的皇帝個個都巴望著自己長生不老,縱是那些不信黃老的,至少這心裡頭還是抱著及時行樂的心思,偏偏自家的丈夫實在是個異數,今日憂這個,明日又憂那個,這活著不知多累。偏偏他這性子一輩子都改不了了,張皇后勸說過一次兩次,而現在卻只能由著他。
夫婦二人正說著話,外頭卻有人闖了進來,這是朱佑樘定下來的規矩,若是遇到了大事,無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必須儘快來報,不得有誤。…;
朱佑樘一見有人衝進來,臉色頓時又肅然起來,道:“又出了什麼事?”
“陛下,宣府最新傳來的急報,內閣那邊覺得事情太大,直接叫奴婢遞來陛下這邊,請陛下立即過目。”
朱佑樘深吸口氣,而張皇后見此,也是不動聲色地退到了一邊。
“拿上來。”
一份奏報隨即出現在了朱佑樘的手上,朱佑樘掃視了一眼,臉色先是一喜,隨即又皺緊眉頭,立即道:“傳旨,立即宣柳乘風和劉健入宮,不得有誤,讓內閣大臣也到正心殿等候,還有……罷了,就這樣吧,速去傳報吧。”
這太監應了一聲,道了句遵旨,旋即,連滾帶爬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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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口諭,大學士劉健、錦衣衛指揮使柳乘風速速入宮,不得有誤。”
柳乘風和劉健二人被人叫起,尤其是柳乘風,衣冠還有些不整,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也是有些奇怪。
陛下今個兒肯定會宣二人入宮,這事兒,大家都有預料,畢竟昨夜發生了不少事,而且還涉及到了韃靼,召喚入宮詢問一下事情原委是肯定的。可是這召喚的時間卻有點兒不對,這個時候還是卯時,今日清早沒有早朝,但是在上午的時候卻有個小規模的廷議,陛下一般情況之下會小憩一會兒,廷議結束之後再召二人入宮,可是不曾想到這廷議還沒開始就突然來了旨意,若是這個時間點讓二人進去奏對,那上午的廷議豈不是要取消?
劉健看了柳乘風一眼,不禁道:“柳僉事,只怕又有事發生了,而且是和瓦刺、韃靼的頗有淵源,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