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
卻不想一朝昏迷錯過競選,巴結的人跑得那叫一個快,平日裡忌憚他才華的,看他態度不爽的人也不再掩飾,新仇舊賬一併都要算明白,
舉報郵件的覆蓋面之廣令他感到驚奇:有“作風長期傲慢猖狂,佔用大筆資金破壞高校良性競爭,影響正常學術氛圍”,再到“身體素質堪憂,耽誤學生科研進度,不再適合繼續以教授身份指導學生”。
資金是他靠自己的成果拿下的,學生是當時倒貼著硬要塞進來的,況且他只是腿走不了,又不是腦子也跟著用不了了。
看到最後,祝鳴感到的不是憤怒,而是驚奇。
他彷彿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他以為自己鑽研透了很多東西,最為前衛的理論,最棘手的病例。
但有最重要的那麼一樣東西他也始終沒有參透過,那就是人心。
最為嚴謹理性的區,人情世故也很無情。
思緒抽回,祝鳴望著面前的徐大哲,微笑著輕聲開口:“好久不見,徐教授。”
徐大哲“呵呵”笑了一聲,也不說話,只是對著祝鳴上下打量一番,嘲弄之色毫不掩飾。
身旁是研究院的一位女副教授,大抵也是看不了徐大哲這副態度,主動開口緩和氣氛:“小祝教授,好久不見,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祝鳴琢磨了一下,算是明白這群人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了。
他當時慫恿祝盈開生日派對的藉口是想要“社交”,但他已經提前說了不想相親,於是祝盈便自作主張地幫他邀請了一些研究院的熟人。
只不過祝盈並不知道祝鳴當時在研究院的處境和最終離開的原因,而且在某種意義上,他和這群人確實在一起“工作”過。
於是尷尬無法遏制地在空中蔓延開來。
祝鳴淡淡一笑:“我很好,謝謝關心。”
女教授嘴巴微張,剛想要說些什麼。身旁的徐大哲卻悠悠嘆了口氣:“哎呀,小祝啊,我現在可是真羨慕你。”
他居高臨下地走到祝鳴的面前,打量著他的腿:“現在直播當了大明星,天天坐著說兩句話就能賺錢,哎呀呀,真是年輕有為,讓我們眼紅得不得了啊。”
祝鳴倒是對這番陰陽怪氣不太意外。
“我肯定沒有老徐你這麼忙碌的。”他和和氣氣地答道:“課題進展得怎麼樣了,應該已經做了小半年了吧?發表了嗎?”
將課題讓手給徐大哲,按理來說對祝鳴而言是一段屈辱的歷史。徐大哲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揭起,臉色微微一變:“……快了。”
祝鳴“啊”了一聲,像是真心好奇般關切地問道:“快了?所以這是還沒投刊嗎?”
徐大哲:“……”
祝鳴:“怎麼拖了這麼久呢?是不想發嗎?”
旁邊的女教授有點沒繃住,端著酒杯,掩面輕咳了一聲。
七區科研院這種天才扎堆卷生卷死的地方,論文最怕的就是被別的課題組提前發表。
不想發?根本不可能,從來都只有那麼一種最為簡單,也最為扎心的可能——那就是一直沒有突破性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