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女確實與她表兄妹出遊,毫無隱瞞。”說著撩袍跪了下來。
寶生再也忍不住抽泣開來,淚珠滾落下雙頰,暈花了胭脂,衝開了兩道粉痕。挽著韓雲謙的手臂,一併也隨著父親跪下。劉老太君一見寶生如此,心肝具摧,更是哭開,道:“今天是造了什麼孽啊,要是有什麼就衝這我來。”
趙大人冷笑道:“韓小姐,你自己做什麼都不知道,那就讓我提醒一下。”說著打了個手勢,軍士領了幾個人物進來。眾人抬頭看去,只見軍士押上三位捆綁武士跪下,端的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之人。連曜一見這三人,心中大叫不好,更不由握緊拳頭輕輕砸在木門框上。劉府上下不知何事,只聽趙大人道:“這幾人就是元宵之夜行刺連將軍之人,據他們自己供認,是你們劉府指使,用這位韓小姐受傷做了掩人耳目的噱頭!”說著,踱到韓雲謙旁邊,一把拽住寶生胳膊生生拖起,狠狠道:“韓小姐,你倒是說說,一位世家閨閣女子為何夜間獨自流落陋巷,又為人所傷,真是可笑。”
趙大人臉長的細長,膚色黧黑,面上短鬚,此時生氣起來,容貌扭曲好似黑夜中的禿鷲。寶生被他拽扭住,頓時驚呆了。劉老太君衝過去撲到趙大人面上,捶打道:“造孽啊,你倒是衝著老身來啊。”趙大人哼了一聲,甩開寶生,寶生撲到在地,聽得啪的一聲,珍珠釵冠滑落撞到地面,珠粒嘩啦啦四散開來,晃亮了眾人的眼睛。
韓雲謙搶上前,緊緊挽過女兒肩頭,求道:“此事卻有原委,單憑几個武人供詞,卻不能下如此天大的罪名。還請趙大人明察!”寶生彷彿呆住,也不言語,只是脆生生跪著。旁邊劉大人等人知道大事不好,也跪下來說情。
小廈狹仄,連曜緊緊抓住門欄,強自使鎮定下來,之前與太子璁達成暗議,為了表示誠意,就這幾個武人為餌送還。只是沒想到王喜之人又用上這樣手段來傾覆劉家,這樣的局面是自己所樂見的,至少能緩解東寧衛和自己的緊張之態。可是不知為何,親眼看見這一幕,卻又有些心酸。偷偷瞥去寶生,卻見她紅色的禮服已然鬆垮,臉上的水粉已被淚水糊掉,面無表情,慘淡而不忍目睹。連曜突然不想再看下去,正想從後門悄悄走掉。
正說著,趙大人帶的軍士上前帖耳密報,眾人正在猜測什麼事情。聽得呼啦啦進來些人,為首正是謝睿。連曜大感驚愕,心思飛快行轉,仍猜不透謝睿來意;卻見謝睿目光已經穿過堂中各人,飛快停留在了寶生的臉上,焦灼之意言於意表,不由冷笑數聲。
寶生彷彿明白過來,呆滯望向謝睿,只見他臉色略顯蒼白,眉宇裡是掩飾不住的疲乏之色,一身緋紅官袍蹭出在馬上飛馳的皺褶,跨入高高門檻朝裡大步而來。但是這一刻,旁的人哪怕再驚詫,也不及趙大人心中驚詫的萬分之一。
趙大人見了謝睿,稍稍愕然了片刻,強行鎮定下來,淡然問道:“不知謝大人來此是私事還是為何,不過今天這裡行使是公務,還請謝大人迴避。”謝睿溫和笑道:“你是公事,我也是公事。”謝睿進來之時已然瞅見劉家現狀,更看見寶生呆跪地上,本來絢爛的禮服已然失去光彩,髮髻凌亂,猛然想到當時寶生仰著頭,俏生生問自己:“睿哥哥,你倒是來看我不。”頓時止不住的心痛,卻強自忍住,冷對趙大人道:“還請趙大人先辦完公事。”說完誰也不理,悠悠然在一旁坐下。
趙大人見謝睿來的突兀,料定他有所依仗,但既猜不透來意,又不能在旁人面前施展威儀恐嚇,只得先定定神來,轉向寶生,冷冷道:“韓小姐真真是口齒伶俐,既然韓小姐不肯供認,只是此事重大,由不得你們造次。”拂了拂手,轉向韓雲謙,道:“太子還是有一事。韓大人,十日前,孟城驛站的驛馬四匹突然暴斃,導致朝廷至西北西南各地的公文全數堵塞。你可有個交代?”韓雲謙無奈嘆口氣,知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