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遲獵戶和遲子敬一大一小兩棺木迎回棗子嶺後,阮青青看著漆黑沉重的棺木,想起那位豪爽又不拘小節的遲獵戶,耳邊的聲音清晰而又真切!
“我說青丫頭呀!你遲大伯我是個實在人,你給我們分銀子還不如請我們吃頓飯實在。別說,你家那些個菜確實好吃。”
“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道菜叫紅燒肉,每每我在阮老四這吃過都念念不忘。哈哈!”
“阮老四,你家在吃啥好吃的嘞?這香得我都快走不動道了。”
“真太他孃的好吃了!”
“這碗給我吃了就是我的,可不許跟我老遲搶!”
“對對!驚豔!太驚豔了!”
“瞎說什麼呢!什麼中毒不中毒的,這麼好吃的食物,怎麼能說中毒這麼晦氣的話來?”
“我不管,你們家的這個土豆粉條以後煮了給我留兩碗,不,四碗!我也不讓你們吃虧,一頓給你們一隻兔子一隻野雞,怎麼樣?”
“我跟咱們清水縣的縣太爺確實是有幾分交情,遞句話也不在話下。不過如果你們想縣太爺儘可能地採用你的意見,最好多做些考察。比如,具體在哪建造潛龍江的緩衝水庫,在哪挖個湖,又在各村的哪裡建造備用水庫……
畢竟紙上談兵的理論並沒有結合實際的具體方案更能令人信服。”
“行倒是行,我就好奇你這小丫頭是怎麼養的,這膽子大得沒邊了!”
“倒是個氣性大的。說吧!你想讓你遲伯伯我怎麼幫你?”
“會有些棘手,但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事情交給我們沒問題,不過別讓你爹主動引導難民去鎮上,會給人留下把柄。
這麼跟你說吧!你這次氣出的有點大,沒弄好就是把咱們雲卿國的半邊天都給捅了。雖然事後會有人查,但是最開始到底是哪方人查我們並不清楚,所以保護好自己作為第一要務。”
“你個丫頭,太聰明瞭!可這太聰明瞭也不好。你看,我這偶爾想忽悠下你都忽悠不到。”
“還真是吃不得一點虧的主!行了,晚上掃了那麼多的屋頂,渾身確實是都凍麻木了!”
“你這丫頭就對我的脾氣!哈哈!”
那爽朗的笑聲,那不羈的大嗓門,從此他們再也聽不到了。
還有那陽光少年,她再也看不到他眼裡那璀璨奪目的亮光。
……
遲獵戶父子戰死,阮青青雖不至於悲痛欲絕,但這心裡沉甸甸地,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晚上,回家休息時,她下了個重大決定。
“什麼?你要為你遲大伯披麻戴孝!”阮萬鐵驚得跳了起來,“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阮青青冷靜地點了點頭。
“爹,我不是一時興起,是做過認真考慮的。遲大伯他們救了我兩次,沒有他們父子當時出手相助,當年在賣簪子回來的路上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那裡了。
後面狼口逃生雖然有他們的原因在,但是他們是實打實的將我從狼口處救了下來。更別說事後賣狼得的十兩銀子他們一分沒要,解了我們當時的窘境。
還有明明我們是被劫匪打劫,遲大伯還是給周大人報咱們劫匪有功,讓我們領了那十兩賞銀。在那之前,我們賺一分銀子都要拼了老命。
後來做簪子,遲大伯他們是不是也來給咱們幫忙砍竹子?事後也只是來我們家吃幾頓飯,一個銅板都不願要。
還有那水利工程,爺爺都不敢讓五叔和大哥跟縣太爺講,但是遲大伯就聽我一面之詞,給了建議後就幫忙把我的方案往周大人面前遞。大家都說水利工程我居首功,可當初若是沒有遲大伯,周大人能看到周全而詳細的方案?能毫不猶豫地拍板讓下面的人去幹?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