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爺子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睛直視阮青青,“你大姑想用你們家地基,之前沒有跟你打招呼?”
“我這兒正準備兩邊同時動工蓋房子,大姑拉著大姑爹在這地基上規劃著哪裡建個什麼,哪裡圈起來要幹什麼?說的煞有介事的。我在一旁等她說完才問她,這地基是我家的吧,她想在這裡蓋房子經過我同意了麼?
她就扯我記她三個月前晚上沒給我開門的仇什麼的,還說什麼我跟我家十位下人能住多大地方,一個院子就足夠了。
我就跟她講道理,這地基是我和我爹他們從潛龍江那挑石頭回來建的,附近的土地也是我們花了銀子買下來的,是我們的。她想用之前是不是應該過問下我。另外我爹孃他們只是暫時出去逃難了,不是不回來。我這把地基讓出去了,以後他們回來了住哪裡?”
阮老爺子望了望四周,輕嘆,“你爹他們還會回來麼?這裡四六不通的。”
阮青青聞言臉色立即冷了下來,“爺,當初瘟疫來之前,我為什麼會留下來?不就是因為我爹放心不下你和奶以及幾位叔伯想留下來,我跟他換的麼?所以只要你們在,我爹他就一定會回來。我爹回來了,我娘和弟弟妹妹們自然也會跟著回來。
當初那般艱險,我爹都毅然決然地想留下來,如今只是附近沒什麼人家而已,他一定會找回來的!”
阮老爺子看著一臉篤定的阮青青,沉默了許久。
想起那個讓他又失望又自豪的兒子,他的眼睛漸漸地溼潤了起來。
“你爹他……是個好的!”
秋風裡,他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被阮青青聽到了。
“我爹若是親耳聽到爺的這番誇獎,怕是會高興地要哭。”她笑了笑,“之前別人在你面前誇他,只要你沒出聲反對,我爹他都能高興很久。”
阮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後,對阮青青道:“你大姑那,爺來解決。你盯著他們把院子蓋好就成,有需要幫忙的,直接來老宅喊我們。”
“多謝爺!”
阮老爺子看了眼她,溝壑縱橫的臉上難得的有了笑意,“不,是爺該謝你!”
還沒等阮青青明白過來他話中有什麼意思,阮老爺子和阮老太就帶著阮萬玉等一夥人走了。
接下來建房子很是順利,村裡還自發的來了十幾位年輕力壯的叔伯來給她幫忙。所以阮青青的兩邊院子不到十天就準備上樑了。
“哎呀,你這熊孩子,你想往這房樑上扔什麼東西?”
阮青青正在準備上樑時要撒的瓜果點心時,猛地被這一聲尖叫給打斷。她擦了擦手,往屋外走去,想看個究竟。
卻見王芳的手緊緊桎梏著一個小孩子。劉義等人也在一旁氣得胸膛起伏不停。
“王嬸,發生什麼事了?”
阮青青走近一看,才發現被王嬸抓住的小孩子正是她大姑家的小兒子元寶。
王芳一臉後怕地咬牙切齒道:“大小姐,這熊孩子想往房樑上扔穢物,還好被奴婢給及時給攔了下來。真要是被他給得逞了,那還得了?”
阮青青這才注意到滾落在王嬸腳邊一團的東西,紅得刺目。
“這是……”她一時有點懵。
“是女人家的月事帶。”
沾血的月事帶不好好處理,卻往她家即將升到屋頂上的梁木上,這……
阮青青一想到這就忍不住要吐。
“大小姐,你年紀小不知道,這屋脊上的粱最是講究,是一家的運道所在,沾不得血,更別說是女人家的穢物。這是要讓大小姐一家……”
“晦氣且全家死絕”這七個字,王芳固然氣得不輕,但是在這上樑的大好日子裡,她也說不出來。
阮青青倒是不知道往梁木上扔月事帶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