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而已,竟讓你忘了大業,你就這點出息嗎?”
光宗看著馮丞斐,毫不掩飾失望之意。
馮丞斐不願就此放棄,道:“父皇,方相為人正直,心懷社稷江山,也不一定非得娶方彤君才能得到他的支援。”
“格非。”光宗皇帝哈哈大笑,道:“一樣的姿質,一樣是皇子,你說,方廷宣是捧自己女婿還是捧一個不相干的人?”
馮丞斐微一怔之後道:“皇子中,只懷瑾尚未成親,懷瑾無意於皇位,我若不娶,懷瑾也不娶,皇子裡面沒有方相的女婿,想來……”
“那是在兵行險招,殊無勝算。”皇帝打斷馮丞斐的話,冷冷道:“別為著一個女人壞事,登基為帝后,你想怎麼寵幸她就怎麼寵幸她,大權在握後,把方彤君打入冷宮,亦未曾不可。”
馮丞斐怔住了,這般安排他從來沒有想到過。
光宗見馮丞斐遲疑,知言話已經起了作用,接著又道:“你若沒有奪得帝位,性命不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時,你的妻子便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殺了。
馮丞斐心中砰地一跳,實情確是如此,若是敗了,如狼似虎的新帝豈會放過他的妻兒,那時,豈不是陷褚明錦於危險境地!
光宗見馮丞斐做聲不得,長嘆道:“格非,父皇不阻你,你自己思慮清楚,再作決定,不宜愛之切,反害之深。”
愛之反害之,如悶雷轟隆隆在馮丞斐腦中炸響,出了長樂宮後,他在心中不斷自問:真是這樣嗎?愛褚明錦,反而是害了她嗎?”
馮丞斐走後,皇帝的臉色變了,緊皺的眉目舒展開,發自內心的欣喜在那雙凌厲的深眸中浮現。
“皇上,膳時到了,是在長樂宮傳膳,還是到哪位娘娘宮中用膳?”貼身太監進來請示。
光宗皇帝按捺不住心頭喜悅,道:“擺駕瑤華宮。”
瑤華宮住著的,是在宮妃們眼裡不得寵的瑤妃,信王李懷瑾的生母。
瑤妃出身卑微,是光宗皇帝還是皇子時的在他身邊服侍的宮女,光宗皇帝登基為帝后,將她從一介宮女一下子冊為四妃之一,很是寵愛,瑤妃甚至在皇后之前誕下皇長子,後來,皇長子突染急病死了,其後不久,柳妃進宮,皇宮獨寵柳妃,瑤妃也便成了過去時。
柳妃難產去世後,瑤妃的恩寵也沒有再來,門庭冷落,日子過得甚是艱難。幸而一年後又生了皇五子李懷瑾,日子方稍微好過些。
宮牆厚重滄桑,光宗皇帝在瑤華宮門口深吸了口氣,止住要通報的宮人,緩緩地步了進去。
院子裡牽藤繞蔓,清幽中透著絲絲寥落,荼靡架下梨花案上七絃古琴冷冷清清,光宗帝默看著,眼前浮起瑤妃嬌俏可愛的身影,綺麗明快的曲調在耳邊盤旋,演繹著繁花蝶影中的舊時風光……
輕快的步履聲漸次靠攏,一雙素手從背後矇住光宗皇帝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小五子?”
“不是。”
“小豆子?”
“也不是。”
“瑤瑤。”
“這麼快猜著了,不好玩。”素手的主人把手拿開,撅起嘴,拉著光宗皇帝的袖子搖晃。
光宗皇帝轉頭看人,剛稜冷酷的眉眼竟漾滿如水般的柔情。
“這幾日都做些什麼?”
“你又不來,無聊透了,天天就撲蝴蝶玩。”瑤妃嘟嘴。
“你又不是不知道,朕來得太勤,會把你推上風尖浪口的。”光宗無奈地道。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掌握大權嗎?咱們還得偷偷摸摸躲著藏著嗎?”瑤妃的面色暗了下去。
“快了快了,等咱們的皇兒登基為帝,咱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逍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