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馬克勞林說,“但我必須糾正你的一個錯誤,你看到的不是恆星,而是行星、月球和彗星。”他指著最大的圖案說,“這是木星,而這些,”他又指了指另外七個小球,“是它的月亮。”
“我還以為木星只有四顆月亮。”
“你沒看過那臺星相儀嗎?”
“看過。我是想問下另外那顆月球來著,但我估計它是最近才被發現的。”
“沒錯。是埃德溫和我發現的。現在我們又發現了兩顆!”他高興地笑著說,“光學望遠鏡看不到的小東西,用親合力望遠鏡很容易就能找到。當然了,我們已經知道它們的存在——現在只是為了尋找證據。”
“你是怎麼知道的?”
“記得牛頓的諧波親合力法則嗎?引力是親合力與距離綜合作用的結果。至於重力,則是與質量成正比,和距離的平方成反比。而對某些特殊的親合力來說,這個比例會發生變化,以至於距離較遠時引力作用會較大。”
“是的,這些我都明白。”
“很好,這就意味著一個軌道運動天體會改變另一個天體的軌道,只要距離夠近,質量夠大。舉例來說,根據我們的觀察,木衛三的軌道所受的影響,是木星、太陽和已知月亮所不能達到的。故而,肯定還有其他月亮。它們就在這兒了!”他說著猛地比了比那些星圖。
馬克勞林揉揉本的頭髮,開始尋找紙筆。“你幫了大忙,”他說,“幹嗎不去看看其他人有沒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這些是什麼東西?”本指著一疊沒有攤開的圖紙問。
“啊!我忘了!這些必須馬上送給艾薩克爵士。跟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他只是傳話來說,看下某某星區,繪製出親合力圖。最好現在就送去,本。這是很久以來,他頭一次和我們聯絡,讓他乾等著可太失禮了。”
“但我不知道艾薩克爵士住在哪兒。”
“聖馬丁街,就在萊斯特廣場附近。”
“啊……見到他我該說什麼?”
“哦,我想你見不到他,孩子。把這些圖紙給他的外甥女巴頓小姐就行了。”
“看情況吧,”本說。
這個房間給本的第一印象是紅,第二印象還是紅。地毯是紅的,椅子是紅的,連牆壁都是紅的。
紅色的衝擊過後,他注意到了那些肖像畫。一共有五幅:艾薩克爵士身著聖三一學院盧卡斯數學教授禮服,頭上戴著假髮;艾薩克爵士拿著一本《數學原理》,若有所思地注視宇宙;艾薩克爵士頂著稀疏的灰髮,神情莊嚴,一隻炯炯有神的黑眼睛注視著畫家的方向……當然還有些半身像。所有這些畫中都是老人的形象。有些神情迷茫,有些面帶驕傲,但都是皺著眉,從額頭微蹙到眉宇緊皺一應俱全。
本心不在焉地注意到自己手掌中都是汗水。他有多少次幻想過和牛頓相遇?他甚至還寫過一份說辭,以便更好的介紹自己。本總是想象著老人會把他當成一個忘年交,一個失落多年的孫子來歡迎。但此時望著他的,並不是什麼祖父般的人物。
巴頓小姐,這位四十多歲魅力十足的女子,任由他張著大嘴環視房間。她肯定早就習慣了這種反應。
“你是從殖民地來的,”她說著請本坐在一張椅子上。
一扇厚重的木門後面突然砰砰作響,本愣了下才說:“是的,我生在麻薩諸塞州波士頓鎮。”
“麻薩諸塞,”她重複道,“好長的名字,嗯?我兄弟經常給我寫信,但我向來不知道該怎麼把那些美洲地名念給朋友們聽,只能給他們看信。”
“您的兄弟在美洲旅行嗎?”
“很不幸,他死在了那裡,”巴頓小姐說。
敲擊聲更響了。巴頓小姐順著本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