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馮丞斐在院門外守著,見她臉色有異,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問道:“寶寶,咋啦?”
“你讓翠屏和翠竹到東苑來侍候蘭姨娘,我先回家找我娘問一件事。”褚明錦深吸了口氣,清了清嗓子,竭力要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
她情緒這麼激動,馮丞斐哪放心給她自己回褚府,心思一轉道:“好,你稍等,我陪著你過去,在馬車裡等著不進去,你儘快出來。”
他若是在褚府露面,少不得一番禮節,褚明錦此時情緒激烈,想必沒心情陪著他在眾人面前應酬的。
褚明錦要回家找褚陳氏證實自己的猜測,褚明蕊生病那一年,郭從炎給家中送家用銀子,是不是每回來了就在褚府留宿。
她剛才不敢問蘭氏,怕心細敏感的蘭氏悟了過來,會羞憤欲絕生不如死。
褚明錦在府門口遇到褚陳氏身邊最得力的管事婆子秦媽,秦媽要出府辦事,見褚明錦回府,殷勤地迎過來請安問好。
褚明錦如今在侍郎府得寵,她們這些褚陳氏手下辦事的人,在褚府裡也跟著升了天,說話腰桿子那一個直呀,只差沒鼻孔朝天了。
“秦媽媽好。”褚明錦微笑著回了一禮,想起自己要問褚陳氏的事,秦媽媽據說在她們姐妹出生前就到褚府裡做事的,也許從她這裡就能瞭解到了,遂笑著問道:“秦媽媽這是要上哪?我送你。”
大小姐侍郎夫人要送自己,秦媽媽喜得發顫,上了馬車看到馮丞斐在裡面,更是欣喜欲狂,行完禮後,也不敢平坐,就半蹲在腳踏邊。
褚明錦尋思古人主奴之間就是如此,也不勉強,問了秦媽媽要去的地方,吩咐車伕前往。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說了會兒閒話後,褚明錦嘆道:“聽說秦媽媽在我們幾姐妹出生前就進府了,還記得明蕊妹妹的容貌嗎?”
“記得,五小姐長得和五夫人一模一樣,只年齡小些,若是活著,想必也是傾國傾城之貌。”秦媽拉袖子抹淚。
“那時府裡的日子是不是過得緊巴巴的?不然,怎麼明蕊妹妹沒有救過來?捨得花銀子,沒有救不活的理呀!”
“也不是不捨得花銀子,太太仁厚,老爺沒回來之前,就大把大把撒銀子了,不過那時,確實不如今日老爺在府裡住著有花不完的銀子,那時老爺讓四姨奶奶的兄弟送銀子回來,雖說家用綽綽有餘,可太太為了討四姨奶奶的好兒,每回送回家一百兩銀子,都得打賞了十兩給他,餘下的,就不多了……”秦媽媽許是那時就壓了一肚子氣,憤憤不平地說道:“可憐那時你還小,還不得老爺歡心,太太怕四姨奶奶在老爺面前使壞,捧著扶著四姨奶奶和她的孃家人……”
這就是褚陳氏不得寵,卻沒有被棄下堂的原因吧,褚明錦默默地咬牙,正尋思著怎麼不動聲色問下郭從炎送銀子時有沒有在褚府留宿,秦媽媽就接著啐道:“那一起沒廉恥的,裝的什麼出身名門,其實一點禮節都沒有,每回送銀子過來,都賴著要在府裡住下,也不尋思尋思老爺不在家,一府裡的女眷,他一個大男人住下算什麼?”
褚明錦縮在袖子裡的手攥,稍停片刻,方剋制住震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道:“那時爹不在家,留個外男住宿忒不方便,我娘難道真依了他給他留宿?”
秦媽嘆了口氣道:“他提出要留下住宿,太太哪敢不依他?你長大後老爺疼你,太太說話才稍稍有點力度,以前,明著是太太理家,還不是什麼都依四姨奶奶……”
秦媽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褚陳氏被郭氏壓制的苦楚,褚明錦腦子裡嗡嗡嗡響,什麼也沒有聽進去,胸腔要爆炸了,攥緊的雙拳格格作響。
“大小姐,你也別生氣了,現在你和姑爺日子過得好了,太太在府裡也跟著好了,就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