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直口快熱誠爽朗,褚明錦笑道:“王爺要喜歡吃,每月交上五百兩銀子,就在這邊用膳,我得空就下廚做給王爺吃。”
“每月交五百兩銀子?”李懷瑾咋呼,“你搶啊?本王的王爺供給,一個月也才得多少。”
褚明錦不與他磨牙,話鋒一轉問道:“明容死了,咱們沒法治鄭家,鄭家也沒辦法藉此事對格非不利了,是不是?”
“鄭家肯定沒法對格非不利了,褚明容不死,咱們也沒法對鄭家怎樣,郭從炎那份口供,頂多只能治死鄭達,對咱們也沒好處,還不如拿捏在手,讓鄭家不得安寧。”
兩人還不知方廷宣在早朝上,利用這件事謀得了利益,褚明錦聽說馮丞斐沒事了,放下一顆心,對李懷瑾道:“王爺自便,明錦失陪了。”
李懷瑾以為她要去休息,擺手道:“去睡吧,累了一夜,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褚明錦哪是要去睡覺,也不言明,笑著起身走了。
褚明錦算著早朝快散朝了,她要去找楊潤青。
老爹對蘭姨娘看來並未忘情,昨晚得知蘭姨娘也曾感念他的恩情,並沒把他拒之千里之外,只怕今日回去,晚上便會去找蘭姨娘,若是楊潤青介意蘭姨娘曾失身於人,她就要勸蘭姨娘接受她老爹,雖說是替老孃分寵,可老爹姨娘也不只蘭氏一人,無所謂專一不專一了。
若是楊潤青不介意,她當搶在老爹對蘭氏出手之前,勸說蘭氏解開心結,與楊潤青團聚。
褚明錦在庫房挑了柄碧玉如意作禮物,往楊府而去,藉口想好了,就是昨日楊潤青到訪,自己沒出面招待,過來陪罪。
這邊褚明錦往楊府而去,那頭早朝散了,馮丞斐踏出大殿時被同僚圍住,一片恭喜之聲,馮丞斐微笑著回禮,鄭建業走了過來,不陰不陽道:“恭喜馮尚書高升,老夫有一禮相賀。”
“多謝太尉大人。”馮丞斐不卑不伉,淺淺一笑,長睫眨動間,扇出無邊風華,一雙漆黑的瞳眸,深邃如淵,教人傾服在他的風采之後,卻又無端地生出畏懼。
鄭建業定了定神,道:“馮尚書回府,不妨走東寧大街經過。”
“謹遵太尉大人之囑。”馮丞斐拱手領喻。
“他不會在那裡設伏吧?”楊潤青看著鄭建業的背影,有些擔憂地問道。
馮丞斐搖頭,鄭建業不敢,自己的份量,可不是郭從炎那樣的無名小卒。鄭建業所謂的禮物,與讓他走東寧大街有關,也許,是讓他看到鄭家對郭從炎的懲處。
東寧大街與往日沒有差別,路兩旁擺滿賣各種東西的小攤,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馮丞斐掀起轎簾,仔細地注意著一切,心中暗暗猜測,鄭建業會怎麼處置郭從炎,曝屍街頭嗎?
整條大街快走完了,沒看到什麼異狀,馮丞斐正準備放下轎簾,忽看到街角處一個乞丐,暗叫了一聲絕,吩咐轎伕停下。
那乞丐就是郭從炎,若不是特意留意,馮丞斐也認不出來。
郭從炎也才三十多歲,五官原來極不錯的,此時臉上一道血紅的傷痕左側額頭橫斜著劃過鼻樑直拖至右側臉頰,左眼也傷了,紅紅地滲著血,整張臉看起來極是恐怖,再看不出本來面目。
馮丞斐站定,郭從炎抬頭看他,尚完好的一隻眼露出乞求之意,口中啊啊有聲,張嘴時鮮血流了出來,舌頭竟是被割掉一半,不能說話了。
馮丞斐瞟了郭從炎整個人一眼,忍不住一陣惡寒,他想過鄭建業要懲罰郭從炎瞞報褚明容喜歡自己的隱情,懲罰他招出聞人雄一案的背後陰謀,卻想不到鄭建業的手段如此殘暴。
郭從炎右手腕軟垂著,分明被折斷了,褲管膝蓋以下空空的,兩截小腿被切掉了。
這樣留著一命,扔到大街上當乞丐,實實是比死更殘忍